寝宫内, 没有下人奴才在,只剩下林汐鸥跟皇帝坐在榻上, 中间隔着一个小案几。
他刚才说的话清清楚楚,林汐鸥正恍惚着,一时没转过弯来, 皇帝藏在袖子里的手掐着掌心, 尤为紧张。
一双眸子黑黑的, 盯着她看。
林汐鸥眉头微蹙,直起身子, 把放在案几上的手臂挪开,拢着额前的碎发,轻声说道:“皇上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说什么定亲的话, 哪个奴才教您的?”
她的反应让皇帝眸色一暗,似是有些失望, 他垂着头咬了咬牙, 闷声说道:“没人教, 就是想问问。”
这会儿的神态又像个小孩子了,刚才真把林汐鸥给惊着了,完全不像平日的他。
皇帝从大臣的折子上看到, 林汐鸥曾跟别国太子定亲, 商议着该如何接待。他怎会不知定亲是什么意思, 顿时心里就不痛快了。
跟揪住一样, 他什么也没想就跑到林汐鸥这里, 本想问她跟那太子是怎么回事,可一见到她,不知怎么,到嘴边的话就变了。
更是问出了那句无视礼教规矩的话。
若换成旁人,怕是早就急了,林汐鸥却只是眉间稍微染了怒气,皇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难受的厉害。
林汐鸥虽没多说什么,可往后几日,小皇帝再要过来,她便推脱说累了,正在歇息。
许久都没见他。
皇帝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却还是什么都瞧不见,敛了眸子,抿唇转身往回走。
步子慢慢的,走一步,往回看一次。
他紧皱着眉头,眼底满是不甘心,眼睛泛红。
林汐鸥自然不是真的在歇息,她故意不见皇帝,主要是觉得,现在还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皇帝年纪还不大,又没什么权力,虽说丞相碍着他的身份,不敢明着对他做什么,可来暗的也受不住啊。
这会儿倒不如冷着皇帝,让他好好想一想。
但是林汐鸥没想到,皇帝会在晚上冒冒失失的,还来敲她的窗子。
当天夜里,外面下着雨,林汐鸥正准备睡了,忽听窗户那儿有动静。她正在解衣服的动作停住,小皇帝轻声喊着她。
林汐鸥没有回应。
外面扒着窗沿的皇帝,脸上全是雨水,眉眼透着希翼,眼巴巴地盯着窗子,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那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他没有用朕,态度尤为的诚恳,这些天林汐鸥不见他,皇帝心里烦闷,那些奴才凑到他跟前,想要帮他解闷。
结果全被他骂了一顿。
皇帝说不出的委屈,他就是不想让林汐鸥跟别人走得近,想让她身边只有他在。
可到头来,林汐鸥却不见他了。
小皇帝又敲了敲窗户,林汐鸥仍是没有理他,反而是将灯熄灭,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连她的人影都瞧不见了。
他心里一紧,没有再说话,怕打扰林汐鸥休息,眼神有些茫然。
雨下的很大,连着一晚上都没停过,林汐鸥躺在床上,竟然没有睡着,辗转反侧,到了早上都迷迷糊糊的。
皇帝应该走了,到后面都没听见动静。半夜的时候,林汐鸥还特意起来,没有点灯,偷偷打开窗子朝外看了一眼。
没有人在。
宫人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洗漱。林汐鸥打着哈欠,坐起身子。正拿了热帕子擦脸,忽听外面的宫女惊呼:“皇上!”
林汐鸥眉头一跳,扔了手里的帕子,连忙跑过去,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