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也会被那种积极的情绪所感染,一时间又来了激情,“我记得全国平均煤耗是420多克,咱们厂现在大概400多克,已经很不错了吧?还没达到标准么?”
“还差得远。”张逸夫摇头笑道,“我昨天刚刚查过,现在美国的煤耗是374,日本是335。”
李伟峰不禁讶异道:“啊?日本比老美还低这么多?”
“呵呵,他们也是被逼的,资源少,必须极度节约,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张逸夫笑道,“咱们暂时不要参照日本,跟老美比就对了。”
“那也差了好多吧?得有……50多克?”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美国在1970年的时候供电煤耗是379,20年过去,到现在也只是374而已。”
“啊?20年才降了5克??”李伟峰又是一声惊叹,“那咱们降10克不是更难了?”
“恰恰相反,咱们距离瓶颈还有很大的空间,真正难的是380克之后再往下降,咱们现在400多克,操作空间还很大。”
“话是这么说……可部里最近总提节能的问题,上面很多专家都在攻关这件事,咱们电厂这么闷头做,能比专家还厉害?”
“这你欠思考了,专家做研究是宏观层面上的,你见过哪个专家到每个电厂逐一机组考察,提出解决方案的么?”
“这个……倒是没有。”李伟峰挠了挠头,“那些专家们成日泡在研究室里,就算去电厂也就去那几个有名的大电厂,不可能为了减少某个电厂的煤耗,刻意组团过来调研的。”
“所以说啊,就减少咱们电厂的煤耗而言,这件事不是没法做,只是没人来做罢了。”张逸夫拍了拍李伟峰的肩膀,一语道破天机。
煤耗降不下去,这个锅可以大胆地扔给体制了。
为什么?因为现在发电厂并非自负盈亏,煤是国家供给的,电也是国家统购统销的,完全不必考虑成本与利润的关系,烧多少煤都无所谓,完成生产发电任务就对了。
体制不是傻子,后来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随着未来的改制,企业化管理,电厂从一个纯粹完成任务的生产部门,变成了各大发电集团的摇钱树,集团们自然会拼命想办法增加摇钱树的产出,缩减摇钱树的消耗,开始自发地研究如何降低煤耗,外加大量专业人才的补充,这才在后面那些年完成了匪夷所思的飞跃,使我国的供电煤耗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准。
虽然发电集团的高收入高利润引起了全社会的诟病,但他们终究还是做了一些实事的。
当然,那是之后的事了,现在这年头的电厂,仍然没有兴致,也没有条件提起对降低煤耗的兴趣。正因如此,部里倡导的“节能”精神一直止步于口号,基层电厂工作人员一方面技术有限,一方面又是吃大锅饭的,玩了命的降低煤耗也没人发奖金,自然没人做这种费力不讨好,又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
而那些有水平的专家,也不可能一个个电厂考察,言传身教告诉你怎么节能。
等等,并非悉数如此,这个时代是存在一个异类的……
真正深藏功与名的张逸夫张教授,还是有这个功夫,有这个心的。
二人边聊便走,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号机组厂房的范围。
1号机组是全厂最老的一台机组,10万千瓦容量的苏联货,锅炉半露天暴露在外,汽机厂房就在旁边,总体而言一号机组并不大,但很老。
此时1号机组正在满负荷运转,虽然看不见一丝煤粉,但通过吹煤风机的声音已经能感觉到那巨大的能耗。
李伟峰已经跃跃欲试地拿起本子:“咱们先要去锅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