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是不会耽搁我们的婚事的。”
现在才腊月初一,年前回来少也得有二十几天。只要他离开盛州,事情就好办多了。其实还有一种最坏也最好的结果,便是他再也回不来了。可她完全没这么想,她再不喜欢他,也没到怨他死的地步。
殷鹤成说完便去开门,她跟在殷鹤成身后走,却出着神,脑子已经在飞速筹谋着如何利用他不在的时间离开,没料到他突然止步转身,她整个人直接撞在他身上。
他也愣了一下,就势搂住她,低着头看她说:“过两天我再过来一趟。”
他将门打开,她想了想决定走出门送他,他也没拒绝,却让她先回去披一件衣服。她随手翻了件浅色的,她出来的时候他在走廊上等她,看了她身上的大衣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顾勤山和罗氏知道殷鹤成来了都没敢睡,都在客厅等着,殷鹤成之前来的时候,他们原本已快睡了,见他一来,起先的睡意都不见踪影。他们也不知道少帅今晚是会走,还是会留宿,他这回来只随身待了两个侍从,因此顾勤山招待他们一起在客厅坐着等。
殷鹤成和顾舒窈一下来,客厅里的人即刻都站起来。殷鹤成稍一偏头,侍从官知道他要走,即刻出门准备。罗氏原以为殷鹤成是来接顾舒窈的,却见一个走一个留才明白他不是来接人的。她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连忙道:“少帅,是我们招待不周,明天给舒窈换个大点的房间。”说着,又问顾勤山,“二楼那间房的床是要大些吧?”
他深更半夜到她卧室去,又待了一个多钟头,怎么不让人误会?
他听到这句话,既没说什么,也不计较,反而敛着眼去看顾舒窈,似乎存了心让她尴尬。
“下次再说吧。”她敷衍过去,直接往前走去送他,“快回去吧,你起得早,睡不了几个钟头了。”
已经是午夜了,天上飘着细碎的雪,被风卷着往里吹。
他走过来,替她紧了紧衣服。他一碰她大衣,她便有些心虚,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大晚上过来是为了什么,想了想才说:“明日帮我跟老夫人说一声,我不是有意要离开的,免得她老人家误会。”
她明着说是跟老夫人说,其实也是跟他说的,她把一切都归咎在无意与误会两个字上。他微一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租界里有几盏路灯是彻夜亮着的,昏黄的光自远投过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顾舒窈那一晚上都没睡着,既有柳暗花明的欣喜,又隐隐有些担忧。如果殷鹤成抓住了何宗文,他绝不会今晚这样的态度,但她又明显觉得他话中有话。
她如果要趁着他去林北的工夫离开,她最少也要有那张新的身份证件,因为即使他不在了,也不敢保证他的侍从官不会通知警察署、近卫旅的人去找她。可是那些证件还在何宗文那里,何宗文又在哪儿呢?
殷鹤成过几天还要来看她,这几天她最好就老实待着,先照顾好姨妈,另外药房也要开业了,全交给顾勤山她自己也不放心。现在再怎么说,殷鹤成愿意让她留在这里,虽然派了人在洋楼外从早到晚轮岗,但也比之前在帅府好多了。
第二天一早,殷鹤成派过来的医生就来了,检查了陈夫人的伤口,又给她擦了些药,顾勤山也通一点岐黄之术,自家又是开药方的,又给陈夫人开了张滋补的方子。正好,进的药材刚好到了,便派人去仓库抓了些药来煎。
待陈夫人那边安顿好了之后,顾勤山又跟顾舒窈说,现在药房的装潢已经完全好了,只差将药摆进去了,法国商人那边也按照之前的协议送了些成品药过来,让他们先卖着。
顾勤山到盛州城不到半个月,做派还没有完全洋气起来,还是一身长袍配瓜皮帽,出行也没有配汽车,当然,他自己没有钱也是没有配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