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呼喊,汉子脚下一滑,倒栽葱落向旁边的染料桶。
轰隆一声,料桶翻飞,汉子浑身上下被染成了墨绿色,就连眼睛都快睁不开!
但他也来不及整理,连滚带爬的从染料桶里钻出,狼狈不堪的撞开了那道木门。
轰!
脏兮兮的身子滚进屋子,墨绿色的染料,还有满身的泥泞,沾染满地。
“干什么?”
“蠢东西,不知道这里是调颜色的吗?”
“找死……”
昏暗的光线里,出现暴怒晕沉的瘦削身影,一名老者怒气冲冲的跑过,手里举着的木瓢,不由分说朝着汉子脑袋砸过去!
汉子连挡都不挡,凄惶喊道,
“老爷啊……”
“大事不好了!”
“咱们上次调的色……把那三百多匹云锦……给烧了……”
“什么?”
举起的木瓢悬在半空,苍老的脸庞,彻底僵滞。
片刻,老者似乎有些回过神儿来,咽口涂抹,颤颤巍巍的抓住汉子的肩膀,惊恐问道,
“你说……什么?”
“云锦……怎么了?”
“被烧啦……”
汉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哀嚎,
“咱们的颜料,不知道怎么回事……”
“掺杂了大量的酸……”
“云锦……彻底毁了……”
“那可是几十万两银子啊……”
“还是给长安宫里准备的……”
“家主他……他气晕过去了……”
轰隆!
老者只觉脑海里像是响起了炸雷,瘦削身子站立不稳,砰的,瘫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那是我亲自调配的……”
“不可能……”
突然,老者像是想起什么,苍老的眸子里,涌过难掩狰狞,
“吴家……”
“是吴家……那个家伙……”
“啊……”
“吴志啊……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大同府驿站!
窗外,寒风夹杂着白雪,呼啸如龙。
厅屋里,烧红的炭火,忽明忽暗,隐约有温暖意味弥漫。
几案上摆放的一盆兰花,竟还开出了淡淡的白色花朵,氤氲的香气弥漫,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徐凤云,散落着银发,披着赤红鹰鱼服,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握着卷宗,缓缓翻动。
片刻,那俊朗的脸庞上,露出难掩笑意,
“呵……”
“卢家这小子,很卖力气啊!”
“这才不到一个月,就把张家的生意给毁了三成!”
“不错……”
“倒是吴志这家伙,有点儿爱惜自己羽毛,竟然才刚刚和赵家交手……”
“不过,这家伙倒是够狠!”
“换掉颜料,毁了赵家御贡的云锦……”
“这祭天祈福在即,云锦半月之内,就必须要进宫,为陛下还有各宫的娘娘们缝制服装,耽误了这件事,可足够让赵家喝一大壶的……”
“都不错,哈哈……”
“恭喜主子!”
“关陇,已经彻底大乱!”
“咱们,可静候,坐收渔翁之利!”
一旁的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