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和静谧总能勾动人心里最负面的情绪,所以在文学艺术作品里面,黑暗总是负面的,而光明却总是正面的。
罗四两和罗文昌这爷孙都在黑暗和静谧之中,两个人都处在负面情绪之中,而罗四两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却比罗文昌大太多了。
过了良久,罗四两才稍稍止住了哭泣之声,他打开了房间里面的灯。灯很亮,刺的他眼睛疼,但罗四两负面情绪也被这刺目的灯光给遏制住了。
罗四两起身,重重喘着粗气,双眼布满了血丝,泪水还挂在眼角之上。
“哗啦啦……”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刺激地罗四两脑子一震,情绪失控的他也终于平复下来了。
罗四两关了水龙头,出了卫生间,回到了卧室。
他拿出一盘磁带放进了随身听里面,这随身听就是少傅送给他的,他放的是相声录音,他家里没有歌曲磁带,他从来不一个人听歌,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
因为歌曲总能牵着他的思绪飘荡,让他想起很多他想忘都忘不了的回忆和痛苦。
他只能听相声,听听这帮人相声演员在那里说学逗唱,互相逗闷子,这些相声他听的都能背了,可他还在听,因为他也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可以听。
随身听里面放的是一段老相声,侯宝林的《夜行记》。
耳朵边有说话交谈的声音,房间内就不会显得那么安静了。
罗四两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他坐着,也不敢躺着。他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往事,想想现在,想想有意思的事情。
不自觉的,他又想起了小巷子里那个老人变的“金钱过渡”,他记得很清楚,他很清晰地记得那个老人手上每一个动作,每一种变化,很清晰很清楚,比任何一台高清摄像机记录的都要清楚。
但他仍旧没有发现那个老头儿是怎么过门儿的,他的门子到底在哪儿?
罗四两知道所有的戏法都是假的,戏法的变幻都有门子,门子是戏法行内部行话,门子就是戏法的核心,知道门子是什么,你就知道戏法是怎么变的。
可惜,罗四两根本看不出来那个老头儿的门子,从傍晚到现在,他已经回想数十遍了,可他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如果对方用的是抹子活儿,运用的巧妙的机关设置,那他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毕竟人家的门子在机关里面啊,他眼睛又不能穿透道具机关。
可对方用的是手彩,他还是第一次瞧不出人家手彩是怎么变的。
抹子活儿也是戏法行的专业术语,指得是运用有机关的道具来变戏法,传统戏法比较出名的抹子活儿有三十六套,也称三十六套抹子活儿。当然了,那是传统的古典戏法,现在早发展出来不知道多少了。
罗四两刚刚也让自己爷爷变没了硬币,自己爷爷给他变了个金钱过木,这也是手彩的一种。
这个戏法的门子不在桌子,而在手上。
罗四两看得出来,他爷爷手上其实拿着的是两枚硬币,而不是一枚。他原先给他爷爷的那枚早就被他爷爷藏在左手上了,至于他右手上的那枚,是他自己的。
左手拿着硬币放在桌子下面,右手拿着硬币一拍,右手往外一翻,硬币顺势就被藏到右手指缝里面去了,冲着下面,这是罗四两的视觉盲区。
同时,拿出左手,告诉你硬币已经穿过桌子到左手去了。趁着你看左手的时候,他右手缩了回去,把硬币藏好了。
金钱过木的变法有很多种,其实大部分的戏法都有很多种变法,原理是类似的,只是门子不同罢了。
另外一种金钱过木是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