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罗友恒愣了那么一瞬, 而后伸手抹了一把脸,他的目光从蔡道长身上转移到自己的左手上,入眼的鲜红。
他张了张嘴, 声音略有些沙哑,“蔡道长——”
话音未落, 只看见蔡道长一手捂着胸口, 一手咚的一声撑在桌子上,五官扭曲到变形, 他怒喝道:“何方宵小,胆敢坏我好事!”
罗友恒心下一激灵, 连声问道:“蔡道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蔡道长粗喘着气, 额上冷汗暴如雨下。他竭力压下五脏六腑中的绞痛, 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给罗民信一家下的天坑镇法,被人强行破掉了。”
“什么?”罗友恒哪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几乎是脱口而出:“那罗民信他们不就死不了吗?”
蔡道长心口一堵,狠狠的瞪了罗友恒一眼,到现在谁还管罗民信一家的死活。他就怕对面不是阴差阳错的破了他的阵法, 而是同行在捣鬼。
怪只怪他的手段太过阴邪, 出了这样的事情, 对方少不得会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对方要是个横冲直撞的二愣子还好, 他直接收拾了就是。可万一对方是个底气十足的硬茬子, 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连对手是谁都还不知道, 蔡道长就已然萌生退意。
就在蔡道长还在静观其变和趁机溜走两个念头之中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手下的饭桌连同着整栋三层楼房都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罗友恒下意识的抱住脑袋,趴在地上,一脸惊恐的喊道:“地震了!”
不对。
眼看着饭桌上的碗筷随着晃动一点点的向饭桌边缘移去,却在落空的瞬间,回归原位。蔡道长心跳一滞,睚眦具裂,惊呼道:“不好,那家伙已经摸过来了——”
话音未落,地动骤歇,阴风顿起。
蔡道长心中警铃大作,连忙稳住心神。他咬破舌尖,左手快速掐起指决,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一口鲜血喷在左手上。他并拢沾满鲜血的食指和中指,顺势往额心一抹。
一道红光闪过,定眼再看时,罗友恒一家全无踪影,四周光线忽明忽暗。他顺着破空声望去,五道青色的布帘铺天盖地般向他袭来。
蔡道长心中大骇,急急向后退去,却不想布帘的速度飞快,转瞬之间便已经掠到他身前。
就在布帘和越过蔡道长的那一刹那,破空声一停,紧跟着五道布帘相互缠绕交错,瞬间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布茧,将蔡道长牢牢禁锢其中。
惊慌之中,蔡道长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要遭。
……
时间回到五分钟之前。
东县,罗家小院里。
宋兰芝抱着从邻居家借来的半瓶瓜干酒,脚步匆匆的赶了回来。
宋逢辰身前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样东西,巴掌大小的草人,一小碗新鲜公鸡血,一套五帝钱,一大盆清水。
宋兰芝默默的把酒瓶放在草人旁边。
宋逢辰拿着一把剪刀,从一条破旧的裤子上剪下来一条裤腿,然后将这条裤腿均匀的拆分成五根布条。
做完这些,他开口说道:“好了。”
宋兰芝下意识的绷紧了脊梁骨,按照宋逢辰之前的吩咐,躲进了屋子里。
隔着窗户,只看见宋逢辰拿起墙角的锄头,走到土坑前,对准木箱子中的五个瓷碗,从左到右,挨个砸了下去。
急促的敲击声过后,五道碗口粗细的惊雷自天际处横劈而下——
宋兰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