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号, 中秋节,宋逢辰想在这天邀请郑德辉几位老先生到家里吃螃蟹的想法没能实现。
——伟老先生的两儿一女回国了,他邀请宋逢辰他们去他家做客。
这位伟老先生正是年轻时做过大公报主笔,后来因为言行过于激烈被当局者追杀, 只能隐姓埋名躲在京城大学当了十几年国学先生,现在在京城大学文系做院长的那位。
他也是郑德辉四人里,唯一一个还有子嗣健在的。
这得益于他敏感的政治神经,嗅到风向不对, 老早的就托人把家人全都送出了国, 这才把人保了下来。
他这两儿一女也都是有本事的,大儿子辗转去了美国, 现在名下有两个上万亩的农场,一个五百多亩的葡萄酒庄园。
二儿子在南洋做锡矿生意, 年收入过百万,单位是英镑,眼下人民币对英镑的汇率是三比一。
小女儿在港市大学做教授,手里捏着好几项医药方面的专利,同样日进斗金。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虎父无犬子。
伟老先生现在就住在郭炳生送给他的那套独栋三层小洋楼里,那儿离着北门大街也就是几分钟的车程。
上午九点左右,压着徐舒简胡闹到凌晨的宋逢辰挣扎着醒转过来, 瞪了天花板好一会儿, 这才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他揉了揉手底下的软肉:“该起了。”
“嗯。”徐舒简拖着绵长的鼻音应了一声, 伸手在宋逢辰的腹肌上摸了一把。
这叫礼尚往来。
起床, 洗漱。
拉开窗帘, 宋逢辰踩着拖鞋,朝着厨房所在的方向走去,路过浴室的时候,他抬手敲了敲门:“早餐想吃什么?”
听着里边儿哗啦啦的流水声,宋逢辰心猿意马,伸手拧开门把手,脑袋往缝隙里一探。
听见声响,徐舒简擦头发的动作一停,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
宋逢辰扫了一眼徐舒简身上笔挺的衬衣长裤,他眼底难掩失望之色,只好是故作正经,一脸纯良:“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早餐想吃什么?”
徐舒简哪能不知道宋逢辰打的什么主意,他面上一热,但不能否认的是,心头的愉悦绝对是超过羞敛的,不管是为眼前这喜感的一幕还是其他。
他瞧了宋逢辰一眼,越发觉得老祖宗说的人不可貌相是对的。就好比眼前这人,起初他还以为对方是个正人君子,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家伙不止色胆包天,还恬不知耻。
徐舒简心情很好,也乐得放过他一回。
他顺着宋逢辰的话往下说:“你之前做的甜酒能吃了吗?”
“应该能了吧。”宋逢辰应道。
“那行。”徐舒简想了想:“做个酒酿元宵,再弄个鸡蛋饼吧,糯米粉在橱柜左上角的铁罐里装着。”
“行。”宋逢辰满口答应,“正好前几天隔壁李大爷送了我一包干桂花。”
说完,他转身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又响起他的声音:“欸,家里没有猪油了。”
做鸡蛋饼肯定是要用猪油才香啊!
“这么快?”徐舒简随口应了一句,他记得月初的时候不是刚炸了两斤出来吗!
厨房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传出宋逢辰轻快的声音:“昨天晚上用完了。”
看不到美人出浴图,口花花一下还是可以的。
听见这话,徐舒简几乎是条件发射般的缩了缩屁股,随后面红耳赤。
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这家伙不要脸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