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凭什么他行医救人几十年, 挽回的生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即便是算不上功德无量,也该称得上一句劳苦功高吧, 可为什么他最后会落到这般田地?
他不甘心啊!
李有忠一脸狰狞,他眼角的余光落在抵在他太阳穴上的枪|口上, 就在宋逢辰拿着药丸, 直起腰转身面向张家人的时候,他猛然间从地上窜了起来,脑袋错开枪|口,不偏不倚的撞在警卫员的肚子上。
触不及防的, 警卫员面色一变, 口水喷了李有忠一脑袋,紧跟着整个人腾地而起,不想就在这时,李有忠伸出左手, 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猛地一用力, 警卫员吃痛, 手指一松,手里的手|枪掉了下去。
就在警卫员狠狠的砸在墙壁上的一瞬间, 手|枪稳稳的落在了李有忠手里。
电石火光之间,他拿着枪抬手对上了宋逢辰的后脑勺。
“砰——”
站在李有忠身侧的年轻男人根本来不及思考, 顺手操起身旁博古架上的一只花瓶, 正对着李有忠的脑门砸了下去。
世界安静了一瞬, 年轻男人看看双手,看看李有忠脑门上淌下的鲜血,再看看一地的碎瓷片,眨了眨眼睛,大脑慢慢放空。
李有忠张着嘴,粗喘着气,目光一点点的涣散起来,他一脸复杂,有怨恨,有不甘……唯独没有后悔。
只听见扑通一声,他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听见声响,宋逢辰默默的收起了手心中的符纸。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外如是。
“人还活着吗?”张忠恕后知后觉的问道。
李有忠要真是死在他家,脏了他家的地方不说,免不了的要给他家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听见这话,年轻男人蓦地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向李有忠鼻子底下探去,感受到手指上断断续续的热气,他心下一松,面上却是一副‘便宜他了’的表情:“没死,还活着呢!”
“不碍事,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天了。”宋逢辰只说道。
张忠恕对宋逢辰自然深信不疑。
既然李有忠没有多少活头了,那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他也不避讳宋逢辰,转头看向中年男人:“去,把他送回李家,告诉李家那几个族老,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相信李家人会很愿意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处理完李有忠,张忠恕回头看向宋逢辰:“宋贤侄,你看我父亲的身体?”
听见这话,床上摇摇欲坠的张炳军艰难的打起精神来。
宋逢辰这才想起正事来,他将手中的药丸递给张忠恕:“这里面是那只蛊虫,老爷子被吸走的生气都在它身体里。”
张忠恕克服心底的惊惧,连忙伸手接了。
宋逢辰继续说道:“找一个厚实一点的铁皮盒子,把它装进去,配以糯稻根半两、甲鱼壳三钱、朱砂一钱,一起放进炭火里烤上三天,然后把烧出来的绿色粉末用淘米水调成药膏,敷在老爷子的心口上。等到药膏变回红褐色的时候,就说明生气已经回到老爷子身上去了。”
“不过,老爷子到底是年纪大了,又受了这么一遭罪,日后难免会落下后遗症。”说着,宋逢辰看了一眼张炳军。
张炳军一脸苦笑,却也看得开:“没事,能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宋逢辰点了点头,心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没再说话。
之后又是一番感谢不必再提。
推辞了张忠恕留饭的好意,宋逢辰回到家的时候,徐舒简正好洗漱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