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福不可享尽,规则不可行尽。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佛门虽说近千年来大行于世,盛极一时,玄门却如百足之虫,迟早有反扑之时!”
萧千离自知这等功力通玄之辈,倘若不主动现身,自己便是找上一年也找不出对方的行踪,索性寻了一块尺许高的光滑大石,一屁股坐了下来,轻笑道“道统之争,免不了你死我活,你行事留三分,别人可不见得留你三分!”
密林深处响起了一声轻笑,一个灰衣老僧身形徐徐走了出来,脸上丘壑遍布,皱纹极深,面色凄苦,也不知活了几百岁之久。
“老衲释子无嗔,见过纯阳掌教!”
萧千离点了点头,便当做还礼了,轻笑道“本座的姓名,想必你已知晓,便不必通名道姓了!”
无嗔老僧呵呵笑道“掌教的名声,如今可谓是如雷贯耳。以萧掌教之能,也是通达天地,却来平白打趣老衲。道统之争,如同烹制小鲜,武火势大,外面烧焦了,里面却是夹生的;还不如细细文火烹制,潜移默化,将玄门道统层层削弱,排出世人之心。虽说此法说不定要两三千年之久,却不会有甚么麻烦,更是稳妥无比。”
这老僧看似语气平和,言辞却是锋锐逼人,听得萧千离目中精光一闪。
老僧似乎没有看到萧千离眼神中的杀机,反而慢慢走来,随手寻了一块石头,与萧千离面对面坐下,叹息道“正如现在的局势,玄门被压制得苦不堪言,要么就是有大魄力者破而后立,要么便是有大能之辈横空出世。原本老衲以为会是前者,如今看来,反而是萧掌教应了后者。贵教有云‘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原是如此!”
萧千离沉默了一会儿,想起玄观道君在重阳大典中的所作所为,当下缓缓点头道“此言不差,理当如此!”
老僧静默了一会儿,徐徐道“掌教来此,想必并非与老衲坐而论道,还请道来!”
“很简单!”萧千离也懒得与这几百岁的老和尚打机锋,直言道,“佛理可留,大乘当灭!”
无嗔老僧仿佛丝毫都不吃惊,反而轻叹道“想来也该是如此……”
萧千离不动声色,淡淡的问道“依你的性子,是该乖乖与本座回去,被镇压一纪,还是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拼个你死我活?”
无嗔面色愈发凄苦,叹息道“老衲年轻时,也曾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被先师点化,这才进了佛门。如今天势似有逆转之相,老衲却想试上一试!瞧一瞧大势是否可改,这天道是否可逆……”
“天道小势虽可逆,大势却不可改。”萧千离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峻无比,似乎是从九幽黄泉中传来,森然道,“此战之后,大乘祖庭,将不显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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