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偶尔探出头往外张望,却是平静如昔,不由得暗暗发起慌来,“恩公说两三天便回,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他说我自然会知道,如今却毫无动静,莫非恩公一去不返?”
想到这里,葵哥顿时发起急来,他身上只不过带了四五日的干粮清水,这里又是匈奴将作北大营所在地,戒备森严,倘若自己一个人孤身上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斥候发现。
他焦急万分,在洞里辗转再三,一直到夜色降临,终于暗暗一咬牙,“不能等了,倘若再不出去,只怕要活活饿死在这里……”
葵哥打定了主意,当下将东西收拾一番,将所剩无几的干粮清水尽数塞进包袱里,背在身后,从洞里艰难的爬了出来,刚刚站直身子,抬头看去,不由得顿时呆了。
远处半边天都已经被火光映红,浓烟滚滚,数十里联营处处火光冲天,隐约有无数惨叫声传来,不时有一声声猛烈的爆炸声传来,更是惊天动地,声势惊人。
葵哥呆呆的张大了嘴,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来:“恩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数十里联营,竟然被他一把火烧了?”
此时的萧千离,正乘坐在巨鹰背上,夜色的掩护,让下面的匈奴士兵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在袭击,只知一个个大桶从天而降,落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桶里流出无数粘稠刺鼻的黑油,遇火即燃,纵然用沙土掩盖却也无济于事。那黑油一边熊熊燃烧,一边还在不断流动,流到哪里,哪里便立刻被引燃,转瞬之间处处都燃起大火来。
“这是天火!这是天火!”一个匈奴士兵终于忍不住了,双膝跪地,双手高举,大喊道,“上天震怒了,天火燎原啊!”
从空中看下去,这场大火足足蔓延数十里的联营,赤红色的火舌窜起数十尺高,一些大桶直接扔进炽热的火焰,甚至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地上浓烟突突突喷向天空,营盘里的狼烟和马粪都被烧着了,一股浓浓的味道蹂躏着所有人的眼睛和鼻子。成千上万的战马坐骑被大火浓烟炙烤,相当一部分身上的毛发已经沾上了火星,发了疯一样嘶鸣着,在大营里横冲直撞,马蹄下去,不断有人被踏得满地翻滚。
无数匈奴士兵和工匠没有穿衣服就从帐篷里奔出来,不少人干脆还光着屁股,在大营里疯狂地跑,不跑不行,哪里全是火,没有火的地方就是发疯的坐骑,稍有不慎就会被踩到撞到,在这个处处是火的地方,被撞倒的唯一下场就是被活活烧死。
这个时候,防备森严的外围工事反而成了索命符——无数士兵拼命想要冲出营地,却翻不过高高的粗大栅栏,只能从几处布满拒马和地刺的出入口涌出。三五十人可以轻易鱼贯出入的出口,如今却被成百上千人拥挤,一时间反而谁都出不去,空中又落下两个黑乎乎的大木桶,燃起熊熊火墙,立刻将几个出口封死。
萧千离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用这一场大火,彻底将这个庞大的将作营地彻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