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夜战了。
晚饭他在配的小炉子上用自带的锅煮了点粥,就着大饼和小菜吃了顿。
至于说考场发的食物他却没动。
虽然有过分小心的嫌疑,但考虑到之前被子上那仿佛三年没晒过的气味,陈景书对考场的食物也是很警惕的。
嗯,宁愿浪费这三天的粮食,也不想在考试中途闹肚子。
吃完饭略休息一会儿,陈景书便把椅子挪开,在小小的号房正中空出块地方来,又把从小练到大的五禽戏打了两遍,也不管路过巡查考场的衙役看他眼神怪怪的。
打完两遍五禽戏,陈景书才觉得整个身体放松下来了。
想着如今这地方又小,被子又薄,还带着奇怪的味道,还要精神高度紧张的连考三天,难怪常说有考生撑不住呢。
陈景书如今十八岁,正是精神最旺盛的时候,他又从小骑马射箭,五禽戏等锻炼身体的也没落下,这会儿也觉得全身疲惫,若是寻常考生,还不知道怎样呢。
这么想着,见天色黑了下来,陈景书还是得睡觉。
春三月里,白天已经让人觉得有些热,但到了晚上还是会凉的,何况号房的条件有限,不太能挡风,陈景书又把之前煮粥的小炉子烧起来,放到床前去,这才觉得好点。
当然,一般考生是不太敢这么干的,毕竟使用的东西都有定例,用炉子取暖未免太奢侈。
不过如陈景书这般奢侈的考生也不在少数。
考场虽不许带银子进,但在临考之前,大致是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一大区的,至于说是哪一区的哪一组,哪一号就不清楚了,但知道大区好办事,一般家里条件不错的,会给分管大区的‘班头’送些银钱,如此在考场上也多几分照顾。
比如陈景书分到的食物都是最新鲜最热乎的,给他的水也是有人打了一桶干净的给他挑到号房前,炭火蜡烛一类的,只要他开口,随时都是备着的。
东西虽小,也都不值什么钱,但只要想想如果送来的食物是冷硬的,送来的水是不干不净的,炭火蜡烛是多一分都不给的……这就很惨了嘛!
因此陈景书之前打听了自己在哪个区之后,也确实给这一区的班头塞了不少银子,这会儿也算多点照顾。
之前郑沄还开玩笑说,若是塞的钱多,是不是能在考场开个小灶,自己点菜什么的。
陈景书最开始还当是个笑话,结果今天他隔壁房的那位居然真的点了几个炒菜。
陈景书不由感慨,钱啊,真是个罪恶的好东西。
如此三天的考试考完,陈景书不由捏捏自己的胳膊:“啧,瘦了。”
收拾东西出去的时候,他还特意快了一步,然后略停一下,就看到自己隔壁房间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貌端正清秀,身上穿的十分干净整洁,哪怕在号房里憋了三天出来,他依旧是清清爽爽的。
兄台啊,就是你在我身边吃了三天豪华外卖啊!
陈景书有粥有干粮还有清爽可口的小菜,到第三天觉得大饼硬了,还干脆放水煮了,顺便给自己打了个鸡蛋,总体来说在考生中算吃的不错的,但和隔壁号房飘来的香味比起来嘛……那可真的不算啥了。
大哥,你真的是来考试的吗!
仿佛是察觉到陈景书的视线,那男子便朝着陈景书看了一眼,大约是见他年纪小,还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冲着他一笑。
……笑了居然还有一个小酒窝的吗!
陈景书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完全不想再看了。
陈景书才刚出了贡院就看到陈家已经派了马车来接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