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广平父子跟着衙役走到后院的一处凉棚内, 看得出是这里是给达官贵人们临时歇脚用的,桌上摆放着瓜果糕点。
桌旁的交椅上坐着一个男子,眼神深沉, 上下打量白广平, 然后随手拿起一个蘋果朝虎子道:“这个给你。”
虎子接过来,装作单纯的笑道:“谢谢大人。”用袖子擦了擦, 上去就是一口。
周宗晨微微笑道:“你们的戏法表演的不错, 本官想再看看那个小人儿。”
白广平奉出酒榼,递给随从转交给巡抚:“您尽管看。”
周宗晨见这小人儿四肢俱全,五官虽然看不大清楚, 但分明就是个人类,不禁奇道:“她是什么,人么, 本官不信天上人那套。”
白广平搓着手,为难的看了看四周, 装出窘态:“大人,您别拆我们的台啊,我就指着她吃饭呢,她的确不是天上人, 只是个我偶然在山间石缝内找到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 大概是个妖精。”
如果眼前这个小人儿是妖怪, 那么她知道他内心所想也就不意外了:“你们怎么知道她会读心术的?”
“还不是凑巧么, 捡她后来后, 养在家里,有一天,她自个就拿起毛笔开始画画,画了个小媳妇儿,我儿子说那就是他心里未来的媳妇的样子,我寻思她莫不是会读心,后来又试验了几次,她每次都能画出周围某个人心里想的东西。”白广平道:“唉,就是她不指名道姓画的是谁心里想的,人家不出来认领,说她不灵验,也没辙。”
周宗晨不由得凝眸看向她:“……本官觉得她只是个胡写乱画的妖怪,这种妖物不除,留着也是祸害。”
她今日能画出他心里所想,那么明日也能照样画出来,官场摸爬滚打的人最怕有人能揣测到自己的心思。
白广平愣了下,没想到周宗晨居然会提这样的要求:“那、那我们把她放回深山里。”
周宗晨将酒榼扔到地上,胭脂从桌子的高度直接摔在了地上,她现在不过老鼠大小,从这样的高处掉下来,当即粉身碎骨。
白广平心里捏了把汗,他们会法术的人,深知害人性命的罪孽,轻易不杀生,但是为官的人,却因为身居高位,视人命如草芥,将百姓当做骡马。
难怪门主要建立太平盛世,这些官员实在太过败坏了。
周宗晨扫了他们两个一眼,虽然是表演戏法的低贱之人,但立即对付的话太惹眼了;“来人,再给他们十锭银子。”
白广平和虎子赶紧跪下叩谢,接过银子,低头放进袖中。
“将她处置干净。”周宗晨低头碰着茶盏,头不抬的吩咐。
白广平愣了下,忙拾起地上的胭脂,与儿子退了出去。
两人一句话没说,直到出了知府府邸许久,虎子才道:“爹啊,这个姐姐死了吧。”
白广平叹气,他虽然将胭脂变小了,但却没动杀过她的念头,甚至打算过段日子,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就将她送回家的,现在好了,居然被巡抚摔死了。
“死得透透的了,将她的尸体送回家吧。”人死为大,至少叫她家人将女儿的尸首安葬。
带着胭脂的尸体来到她家中,将她放在床上,泼洒了药水在上面,就看着胭脂的尸体瞬间变大。
嘴角的血痕,头部的血污,扭曲的手脚都显示她是从高空坠落而亡的。
白广平携手儿子,离开了这里。
他们前脚才走,听到动静的卞大夫就推门走进了女儿的房间,女儿失踪了许多日了,一直没有音讯,去报官,可是官府说她可能与人私奔了,不见尸体,不给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