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令人作呕。
“到了……到了……填河……”
城下突地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却原来兖州步兵已是冲到了濮阳城下护城河边。濮阳是东郡郡治所在,是个大城,同所有的大城一样,城池建造颇费心思。城池高大坚固,城门外筑有瓮城,城上筑有敌楼,城内备有投石床弩,城外则有宽达数丈的护城河,环环相扣,层层护卫。
“填河……填河……”兖州将士们高声欢呼着,将身上背着的草袋麻袋土石抛入了河中,然后急急后退。这是步卒的首要任务,他们只要将土石抛入河中,就可完成任务,就可后退一次,远离死亡,他们怎能不兴奋?
草袋,沙袋不断的被抛入河中;推车、木驴也赶到了,干脆的连车带土石俱抛入河中;到后来干脆连死去的袍泽的尸首也抛进河中。
不断的对轰中,不断的流血中,不断的奔跑中,河面不断地被蚕食着被填平,几个时辰之后,数十条宽约几丈十几长的道路直接连接到了濮阳城下。
“主公!护城河即将填平!” 一位兖州司马满身铠甲血迹斑斑,却面带兴奋,纵马向中军疾驰而来,边跑边大声吼叫,向刘岱汇报。
刘岱那焦急惶然的神色登时放松了下来,他轻轻抚捋着花白的胡须,放声大笑,叫道:“攻破濮阳,就在今朝!”
他“铿”的一声,拔出佩剑,遥举濮阳城,志满意得,高声叫嚷:“传我军令,先登濮阳城者,为首功,赏千金,封大将!”
那司马更是兴奋了,咧嘴大笑,那满面的血污显得异常的狰狞,他双手重重一抱拳,嘶吼道:“遵命!末将马上回去传令!”
当即一抖缰绳,调转马头,就要往阵中奔驰。
“且慢!”
刘岱身后却是闪出一人,那人身高体长,黄脸长须,一身连环叶子甲,正是大将毛晖。
毛晖面色凝重,满脸担忧,朝刘岱抱拳,沉声说道:“主公,不知主公可曾计算?今日我军攻城已是伤亡了多少将士?”
“多少?”刘岱风发意气被毛晖打断,颇是不愉,冷冷说道。
“末将粗粗估计,我军伤亡已是五千有余,一万不足!刺史大人,我军伤亡如此惨重,士卒连续填河数个时辰,已是筋疲力尽,强弩之末。今日不宜再攻!末将恳请撤兵,让将士休养一日,明日再攻!”
“这!……”刘岱迟疑了。
“主公,护城河已填平,无有阻碍,若得休养,正合明日大举进攻,一战而下!”毛晖紧接着解释,真诚说话。
突然。
“哼哼……既然今日护城河已是填平,为何不今日一鼓作气,而待明日?毛晖将军怕不是妒忌那封赏吧!”一声冷笑,一个阴戚戚的声音响起,正是策马伫立在刘岱旁边的济北相鲍信,他不无恶意的说道。
“你!……”毛晖勃然大怒,他长臂直指鲍信,破口大骂:“你这卑鄙贼子!我毛晖忠义立身,没你如此龌龊!尽是一些勾心斗角,歪门心思!……主公!请主公明鉴!”
“呵呵……那明明今日就可攻城,为何阻止?怕有勇士将官立功授勋,超过将军吧!呵呵”鲍信继续冷笑,说道,“既然忠义在身,那就遵将令而行。”
“好了,好了……”刘岱阴沉着脸庞,不耐烦的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他回望身后谋士,问道,“你等说说,该当如何?”
王肱听得询问,策马上前几步,问向那个步兵司马:“前方,我军伤亡可是惨重?”
“恩……敌军抵抗顽强,弓弩投石凌厉,我军死伤甚重。”那司马迟疑了一下,照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