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并不大,内里的坊市,也不算多。李大海只转了个路口,就来到一条买卖羊、马、骆驼、毛驴、骡子等牲畜的坊市。
因蒙军围城有些时日,这条市坊早已关门歇业。所以牲畜身上专有的臊气,都淡得微不可察。
也正是这个原因,这条坊市被征集粮草的官军忽略。
“老爷!”,李斯紧跟在李大海身后,欲言又止道。
并未理会,李大海快步来到一家兽医馆门前。
咚咚咚···敲了几声,内里没有人应答。
“张大哥,张大哥···”,李大海又在外面喊了几声。李斯看着,也帮着敲门。
过了一小会儿,内里就传来脚步声。便听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见是李大海与李斯,张兽医稍显惊色。
“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说着,就赶紧将他们迎进内里。
“张大哥这番收拾,是要出城?”,李大海见桌面上摆着几个大包袱,椅子翻倒着,不值钱的杂物散了一地,有些惊讶道。
“唉!李老弟,我刚得到消息,官军准备北撤了。”,说话时,张老板的娘子抱着一个大包袱,领着三个孩子从内里走了出来。
“北撤?什么时候?”,李大海还没说话,李斯就惊声道。也是这些日子,凉州城的百姓都口口相传。若被蒙军抓了,不是死就是攻城时的炮灰。即便活下来,往后也被蒙军带回草原,成为牧奴。
这番境遇,李斯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的。
李大海也皱紧了眉头,神情凝重道:“这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唉!我家内人的兄弟在擒生军吃军粮,才得了消息。看在咱们都是真主的信徒上,奉劝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吧。”张兽医语重心长的说着,就领着一家人往外走。
“等等!张大哥。”,李大海从袖中拿出五六枚金币,出声道:“路途凶险,这点小钱算是兄弟的一份心意。”。
“这--如何使得啊!”,张兽医摇头拒绝。
“张大哥若觉受之有愧,不若将医马之术相赠予我。”,李大海补充道。
张兽医闻言,犹疑了半分,就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册,出声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治马之术。今日,就交给你了。”。
之前商量的价钱远比这个少!所以李大海出手这么阔绰,张兽医是心存感激的。
接过后,张大海又出声道:“如今城门紧闭,你们如何出城?”。
“内人的兄弟刚好是南城门的守军,且地位不低。我和内人便是去投靠他,让其放行。”,张兽医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但看在李大海重情重义的份上,还是在他娘子的眼神示意下,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老爷---”,李斯眼前一亮,冲着李大海说道。
知道他的意思,李大海欲言又止。
张兽医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有些为难道:“你们若要出城,不若跟我们一起吧。”。
“相公--”,张兽医的娘子撅起了嘴巴,嘟囔道。到底这时候,他们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精力,顾上旁人。
“男人说话,哪有你女人插话的份儿。”,张兽医不满道。他的娘子不由脸色一黑,有些生气。
李大海眼力见不错,便从怀中拿出一颗杂质极少,打磨过的椭圆形猫眼石。这是波斯的特产,他出海时,带了不少。途中交换了一些,还剩下少数品质上佳的猫眼石。
“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张兽医的娘子立即睁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