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兰进房的时候贺兰春正与蔓菁捣着凤仙花汁玩, 她袖口挽起,露出两个赤条条的手臂, 又白又嫩, 带了一对足金绞丝嵌彩宝的臂钏,宝石折射出绚丽璀璨的光,衬得那双手臂越发的润白如玉。
贺兰春见她回来,不由有几分稀奇,问道:“这般快就择好了人吗?”
箬兰回道:“周妈妈让奴婢来回话, 那人牙子带来的小娘都不中用, 不是心思太活泛的便是愚头笨脑,妈妈不敢自作主张, 使了奴婢来问您一声,可要叫人牙子将人带了回去?”
贺兰春微微皱眉, 道:“既不中用留着作甚,既然这人牙子这般拎不清, 什么阿猫阿狗都从王府里领又给她做什么脸,撵了去,另叫人出府去寻三哥,让他帮着相看几个得用的送进府里。”
箬兰脆声一应, 转身出去传话。
周妈妈得了命,言语极其挑剔之能,三言两语便将人打发了走, 倒叫苏妈妈气的够戗, 冷笑一声就回疏桐院复命。
苏妈妈添油加醋一番, 魏氏却是眉眼未动,只淡淡的道:“下去吧!”
苏妈妈一怔,道:“王妃就由着贺兰侧妃如此猖狂不成?老奴那贺兰侧妃可比李侧妃还要跋扈,您若不敲打一番,只怕叫她越发的得意忘形,仗着王爷的疼宠到时连您都不放在眼中了。”
魏氏闻言脸色一沉,用帕子在唇上压了压,冷声道:“出去。”
苏妈妈嘴唇动了动,脸色隐隐泛白,却再不敢多说一句,行了一礼后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您别与她一般见识,不过是年纪大了脑子便有些不够用了。”徐嬷嬷奉了一盏茶上前,轻声说道。
魏氏阖了阖眼,唇边勾出了冷笑:“我看她脑子够用的很,倒学会了挑拨离间。”她端起茶呷了一口,道:“让人查查看看她可是和怡倩院有什么牵扯。”
徐嬷嬷先是一应,又道:“怕是不能,这老货心里还是拎得清的。”
魏氏冷声道:“拎得清也不会行这挑拨之事了,我若真听信了她这话,去与王爷说三道四指不定要落得王爷一番埋怨。”
徐嬷嬷叹了一声:“其实有句话那老货倒没说错,贺兰侧妃所行之事是有些不将您放在眼中,王爷连着歇在了她房中,无疑助涨了她的气焰。”
魏氏淡淡一笑,道:“何必看着眼前这点东西不放,你当我让苏妈妈做手脚是为何?真为了给贺兰氏下绊子不成。”
徐嬷嬷微微一怔,迟疑道:“难道不是?”
魏氏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呷着茶,道:“不过是试探贺兰氏罢了,我若真有心想要在她院中做手脚,她未进府时便可安排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她将盖碗撂在了桌几上,淡声说道:“她是真嚣张也好,假嚣张也罢,可见心里倒是个有成算的,不是个糊涂人。”
“就怕太精明了些。”徐嬷嬷叹道:“云琴叫她打发去了外院,莫说近了王爷的身,平日里怕是连瞧上一眼都不能了。”
魏氏嗤笑一声:“她也是老姑娘了,她便是熬得住,她老子娘怕也等不起了。”
徐嬷嬷眯着眼笑了起来:“那老货必要生出一些是非来。”
“她?”魏氏冷笑一声:“不过是借着老王妃瞧不上贺兰氏才敢兴风作浪罢了。”
“您觉得老王妃可能压制得了贺兰侧妃?”徐嬷嬷轻声问道。
魏氏勾了勾嘴角:“王爷可不是长于妇人之手的庸才,老王妃一味用母子之情施压早晚要将这母子之情耗尽。”
徐嬷嬷听明白了魏氏话中的意思,心头如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目光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