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这句话说出来, 荀泽的脸色就更不自然了。
虽然文安侯府一直没有分家, 但两房之间的关系不太好, 京城上下可以说是无人不知。荀澈虽然很少跟二房的人有什么正面的冲突, 但隔房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也浅淡得很, 荀泽完全就没有想过荀澈会当真细问荀滟的状况、甚至还说什么迎接。
相对而言, 年纪再小三岁的荀澹反而还镇定些, 见荀泽一怔,立刻就接话强笑道:“有劳二哥关怀, 不过大姐姐好像不是很严重。我们启程前舅舅那边说了,若是大姐姐身体好些,便即刻给大姐姐安排车马回京,所以或者跟二哥的人走岔了也是有的。”
一直在荀澈身边没说话的明锦城闻言便笑了:“这话说的,慎之的人昨日才出发的, 哪里会现在就走岔开?从柳州到京城的官道总共才几条,打着姜家字号的马车是不是?那肯定能迎到的。”
荀泽这时候就回神了,勉强应道:“这也不一定是姜家字号, 或者舅舅会给滟儿单独置办车马, 之后不回柳州, 也是有可能的。”
荀澹唯唯附和着, 也似乎有些想要回头看一眼身后车马,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荀澈看得分明, 唇边的冷笑也越发清晰。荀泽是二房长子, 比他还大一岁, 又是少年进士, 很有些墨水在肚子里。只是这遇事的机变头脑,看着还不如十六岁的荀滟与荀澹。
荀澹虽然心机上也逊于荀滟,但好歹还稳着些。
“姑娘家的名声非比寻常。”缓缓地又扫视了二人一回,荀澈才又淡淡道,“一言一行,都牵涉着家里的门楣声名,兄弟姐妹。当时荀滟若是身体不适,你们两人怎么不留下一个护送她回来?难不成是指望姜家的亲戚送到京里?还是觉着她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独行也无妨?”
荀泽一噎:“这个,也没有那么严重……”
“这话我放在前头。”荀澈微微扬眉,目光又扫到了不远处的二房车队,言语是给荀泽与荀澹听,但也是向着众人的警告,“荀滟若是平平安安、清清白白的到家也就罢了。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闪失,连累姐妹的名声前程,那可是拿命填补也还不上的。”
莫说荀泽和荀澹同时白了脸,连站在荀澈身后的明锦城、还有再两步之外的荀淙都心神一震。
先前荀家两房之间虽然常年都有些龃龉,但也无非是吵一吵闹一闹,最多是牵扯到几百甚至几千两银子,最后也就消停了。
但此刻荀澈话音之中所流露出来的寒意,却是真正的生死杀机,荀泽连强笑都笑不出。
而荀淙更是后背一紧,似乎有些微微冒了汗。不知是否是上次被哥哥打得实在狠了,又或者如今的希荀澈真的与先前不太一样,从前他虽然也知道二叔一家比较贪小便宜、做事情也不是很靠得住,但从来没想过哥哥会用这样的语气与二房说话。
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荀淙此刻就像上一次挨打时相信哥哥会敲断他的腿一样,他从心里觉得,如果二房的堂姐荀滟真的惹出什么事情来,可能……
“时辰不早了,进城还要盘查呢。”明锦城瞧着荀泽居然在再度的发怔之后也没说出什么圆场的话,不由摇头,同时开言解围。
荀泽与荀澹忙应了,快步回去到马车边禀报了几句,车队随即前行,不到一盏茶就到了京城的南城门。京策军的严格盘查还在继续,出出入入的每个人都需登记身份家门,所有车马也需要清查搜检。
荀老太太为此很不高兴,打发人去叫荀澈。
荀澈直接领了京策军当值的将官到荀老太太的马车跟前,那将官很年轻,态度却很强硬:“老夫人恕罪,这是圣谕所命的严加盘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