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冀的手停在了半空, 同时立刻去看荀澈:“这又是你安排的?”
荀澈欠身低头:“不算是。不过秦王今日会来,我的确是知道的。”
明云冀冷笑了一声:“很好, 不是你安排的, 你不杀伯仁!我懂得很!”
“父亲!”明锦城十分不忍父亲这样责备荀澈,又叫了一声。
“有请殿下。”不过明云冀到底也没有继续僵持,而是挥手叫下人传话, 随即又看了一眼明锦柔, “你先回房罢。”
明锦柔哪里肯:“到了这个时候,父亲叫我回避有什么意义?难不成我选秀与否只是一件儿女情长的事情吗?”
明云冀气得甩开了面前的明锦城, 回到自己椅子上坐下:“你们真是都长大了啊,一个主意大过一个!还有你!”一指明锦城, “你也起来, 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个小兔崽子!你就是这样当哥哥的是不是?!”
明锦城只好也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无奈地看了一眼明锦柔和荀澈, 暗道自己搞不好月底是没办法再去猎场了……
片刻之后, 便有管事的请了秦王进门, 众人各自起身, 齐齐地见了礼。
秦王原本是亲自提了一个盒子, 面上也有几分笑意, 然而见到明云冀书房里居然有这么多人,已经略有几分意外。而抬手免礼之后看见众人的神色,他原先的笑意便更是收敛了几分:“今日本王造访府上, 是有些冒昧了。只是刚刚得了三本前朝的棋谱古籍, 又知世子深通棋道, 才想向世子讨教一二。”
“殿下实在太客气了,臣愚钝粗鲁,谈不上如何通晓棋道。”明云冀虽然强自压着心里的火气,但说出话来还是硬邦邦的。
秦王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便望向了荀澈。
荀澈没有回望秦王,只是将目光垂下。
但以他二人的默契,这也算是一个提醒。
而这时明云冀自己却不想绕圈子了,也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就直面秦王:“殿下,臣还是有话直说了罢。臣性情狷介,小女也才貌鄙薄,不足以侍奉天家。前日您与犬子所说的话,臣与臣的一家皆惶恐不已,不敢应承,还是请殿下另择良配罢!”
“父亲,您这样说,也太为难殿下了罢?”明锦城这个时候不得不出头了,“您明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殿下自己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明云冀向着秦王的言语还有几分措辞,但对上自己儿子就毫无顾忌了,“正因为如此,锦柔就更不能入宫!若是殿下当真有什么心意,又是另一件事。如今殿下对锦柔并无情分,不过是皇后娘娘想要结盟示好,才以王妃之位施恩。我们家人微言轻的,承担不起这份恩泽!”
顿一顿,他又转向了秦王,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撩袍子前襟,屈膝跪倒。
在场众人之中,除了秦王之外,余人皆是明云冀的子侄晚辈,此刻见他跪下,也立刻纷纷屈膝跟上,一下就跪了一地。
“臣暴躁失礼,冒犯殿下,实为万死。”明云冀跪着望向秦王,目光仍旧坚定无比,“但也请殿下开恩怜悯,臣妻已故,只留下这一子一女。臣妻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女。臣虽无能,不求小女为家门如何增光添彩,只求她后半生平平安安。殿下……”
秦王摆手道:“世子不必再说。”同时躬身去扶他,“您的一片慈父之心,本王明白。宫中斗争激烈,形势凶险,您不愿令爱涉身其中,实乃人之常情。”他面上神情虽然看似平静,但说话比平时很是缓上几分,显然措辞之间也是十分艰难而郑重。
到这里略顿一顿,似是决心:“宫中之事,本王自当尽力转圜。还请,还请世子为令爱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