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伯晟一怔:“啊?这个……”他竟不由背脊紧了紧,稍微调整了一下肩膀,忽然后悔今日没叫荀澈到书房去说话了。因为自家这位姑爷实在是在读书和仕途上过于出色了,作为一个实诚的老岳父,俞伯晟丝毫没有兴趣单独面对荀澈强行指点,所以每次见到也不过就是在吃茶期间象征性地随便问问罢了。
可是此刻荀澈这句话的意思,竟似乎像是有什么含义在当中,尤其是不知为什么,俞伯晟面对如此年轻的荀澈,居然有种隐约的谨慎,就像是跟文安侯或晏司马面对面一样。
荀澈又笑笑:“小婿只是随口一提,岳父倒也不必太过挂怀。刚才家母收到我家老太太的消息,说是想带着慧君去一趟翠峰别院,所以小婿就过来接慧君同行。改日再过来拜望祖母和岳父大人,届时岳父若是有什么想法,小婿再恭聆训诲。”
“啊……好。”俞伯晟看着荀澈的笑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不敢不敢”,然而随即又反应过来,眼前的年轻人不是自己的上峰,而是自己的女婿!
俞老太太则是听出了些不妥:“可是家里有事,叫你们急着过去?”
荀澈还是一脸云淡风轻:“应该没什么大事,原本翠峰别院那边传话是叫慧君过去说话,家母想着秋日天气好,就叫我一起过去。祖母放心罢。”
俞老太太点了点头,有明华月与荀澈都在的话,便是进宫也算不了大事,更何况见荀老太太呢。
俞菱心倒有几分好奇,只是无意当着苏氏苏舅母等人说什么,便又叮嘱了祖母、父亲和与俞正杉几句保重等等的话,便随着荀澈告辞。
到了马车上,也不必她问,荀澈就解释了:“可能是为了二房那几个的婚事,具体的我还没问太细,但最要紧的应该是晏司马的侄女要跟荀泽退婚。”
“这……其实也好罢?”前世里俞菱心回京的时候,连荀泽都只剩下牌位在荀家祠堂里了,那位生前受尽了荀老太太磋磨的晏氏女牌位比荀泽还早一年半,俞菱心更没见过了。所以听到这话,第一反应简直要抚掌称快,但再想想,就又觉得有些微妙的蹊跷,“但这个时候提出来是什么意思?你事先知道吗?”
荀澈摇摇头:“不知道。晏家的婚事是几年前就定下来的,原本应该是去年就办亲事,但年底的时候那姑娘的外祖父过世了,虽说外孙女不需要守孝,但晏家还是希望再等一年,所以婚期一直拖着。我没有插手,其实前世荀泽和晏氏关系还是不错的,我原本想着要是给二叔谋一个柳州的外放,荀泽可以留在京里,或者换一个地方补个督学里的差事。要是单独过,他们应该还行。”
“原本,那现在呢?”俞菱心一下就听出了这里头的重点,飞快推算了一下,“刚才老太太跟我说,苏舅爷以后可能会跟着齐家或者文家办事。昌德伯要是真的顶了朱家原本在户部的差事,齐珮这个吴王妃就真不是虚名了。难不成齐家人有意插手二叔的外放吗?”
荀澈伸手去搂俞菱心的腰,另一只手则去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举一反三,孺子可教。”
“呸。”俞菱心轻轻啐了他一下,“谁是孺子。”
“哈哈,对,你不是孺子,”荀澈埋头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又抬头笑道,“你是孺子将来的娘。”
“又浑说。”俞菱心也往他怀里靠了靠,身上有些酸,“先前小郗太医不是说么,妇人太早生育不好,还是再等等罢。”
“我也觉得不好。”荀澈一笑,深深看着俞菱心,“所以我一点也不着急,你若很快就有了,多耽误。”
俞菱心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怕的是耽误什么,脸上不由一热:“荀世子,荀长史,你现在不是好些大事该操心吗?这满脑子都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