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听了这话, 几乎人人都有些尴尬, 只不过尴尬的原因各不相同。
对于那几个因为见到吴王魏王而满心兴奋热切的学子而言, 魏王的这个态度简直就算是明确表示他就是为了齐珂和荀滢而过来的, 若是齐珂坚持不肯留下,说不定两位皇子就又跟着齐珂走了。
然而对于齐珂而言,他却也有自己的头疼之处。即便再是什么风骨清正的读书君子,也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道理。先前在昌德伯府他拒绝了给齐珮这个吴王妃送嫁添彩的请求,虽然也算是没有给齐珮甚至伯府什么脸面, 但要是现在当面拒绝魏王, 这正面得罪皇子的程度又跟之前不同了。
可是他也是真的无意与两位皇子多说什么, 在宣帝的四个儿子当中, 唯一稍微在诗文上擅长一些的就是二皇子吴王, 素来也有些什么礼贤下士的名声。但是齐珂是看过外间流传的皇子诗作的,所谓二皇子的文才对他而言实在没有什么交流的余地。更不要说这个眉眼灵活、看着就十分轻浮的三皇子魏王。
让他当着这许多人来顺命奉承, 那实在是比杀了他更难受。
至于另一个被点名的“才女”荀滢,则是一眼也没有望向魏王, 甚至面上都没有什么神色变化, 只是跟在俞菱心身边, 自然地望向前面的秦王和明锦柔。
秦王这时也驻步转身, 直面魏王,英俊面孔上神色微冷:“三弟这是什么话。既然过来以文会友,哪有强留旁人的道理。若是拿着你的郡王身份到梅林诗会找事, 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宫去, 不要在这里打扰文人清净。”
言罢又向齐珂颔首:“舍弟年少, 言语轻浮,诸位不要介意。”
“兄长这话太重了,”吴王与魏王其实都是见惯了秦王这样严肃耿直的样子,倒也没有几分意外,吴王更主动过来微笑打圆场:“三弟就是平时这样随和,说话也并不将齐案首还有荀小姐当做外人。说起来,也都是珮儿的堂兄和表妹,那也算是沾着亲的,怎么能说上‘找事’与‘打扰’呢。不过就是以诚相邀,希望齐案首和荀小姐不要嫌弃三弟的学问粗陋,稍作指点罢了。”
吴王的这番话虽然与魏王其实是同一个意思,但是措辞之间要谦和严谨太多了,秦王不由蹙眉,刚要再反驳,便见齐珂主动上前一步,面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既然两位殿下如此赏识,那就请过来一同参详诗词罢。只不过闺学的女弟子和其他的才女们还是不必同行了,人多口杂,说起来也乱。若是三殿下非要强留女弟子们,那就请恕在下不奉陪了。”
“齐案首说笑了。”魏王刚要说话,吴王再次抢先截住,“哪有‘强留’人家姑娘的道理。既然齐案首还有这样的雅兴,不如到吃茶的偏殿一起坐坐可好?”
魏王稍带遗憾地看了一眼二哥,但也知道吴王此行到底还是来拉拢仕子的,而这位十八岁就高中秋闱头名的案首齐珂,更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看齐珂这一脸的道貌岸然,好像再说什么就会拂袖而去,魏王心里虽暗暗哼了一声,但面上终究也没有再给吴王找事,而是一同跟着去了。
只不过在转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朝荀滢的方向看了看——这样鲜嫩的小美人,怎么就没参加选秀呢!
余人这时候各自都松了一口气,多少有些面面相觑的意思,主要是没想到诗会里见到三位皇子就罢了,居然还能见到三位皇子间冷脸不和。
秦王和明锦柔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从一开始跟吴王魏王打招呼不过就是面子事,吵架翻脸才是随时预备中。
俞菱心那边与旁人的感受自然又更不同,其实真的要让荀滢随着一群人与魏王坐在一处,也不至于当场就出什么事。荀澈去郴州之前是专门留下了人手的,而这次出门跟着的白果白川,还有之前荀澈特意向程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