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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与荀澈的奏报一出, 犹自满面忧痛仁孝的吴王登时就有些僵住, 只是同样僵住的还有户部与兵部的几位相关属官, 几乎是面面相觑了一瞬, 随即才上前奏报, 西北局势稳定, 凉州与兖州诸事平稳, 郴州军和渝州军都不会有后顾之忧云云。
荀澈显然是已经料到此言,立刻从袖中再次取出一道奏本, 朗声奏道:“有关西北军户及军马牧养征用,西北的粮产赋税, 臣前日回奏之前已然向陛下禀命。兖州与凉州是我大盛西南与北方门户最重要的支持。臣以为,万不可轻忽随意。户部与兵部每年的奏报都只道平定安稳,即便如此,臣认为朝廷也该每三年到四年即遣特使核查确认, 以保大盛军需, 将士无忧。”
“臣附议。”首辅英国公亦颔首道,“郴州通敌案中, 有关营防地图虽然泄露不多, 但有关军粮军马的物资情报,并我大盛如今的铸铁之技、军兵锻造皆有外泄, 郴州军正是人心浮动之际, 有关军需军备之事, 万万不能再出纰漏, 或给外敌可趁之机。还请陛下派遣钦差, 前往清查。但西北局势复杂,去岁山匪横行,西狄亦有流寇进犯,臣以为秦王以皇子之尊,不宜前往,还是请陛下另选贤臣。”
“臣愿往。”秦王却再次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儿臣为天家子,食万民膏粱奉养,有责于万民。昭宁大长公主身为弱质女流、不通弓马,亦甘以帝姬之身,与驸马同守郴州,死报社稷,臣敬佩之外,亦愿效法,清查西北,安定军心,以保大盛天下安稳,君父无忧。”
宣帝虽然是个少于决断、过于优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无能的皇帝,却并不是如何昏庸不公之君,军国大事当前,连先前满心为了赵王而生的愧疚烦躁等等也暂时压了下来,沉吟几番又望向了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命群臣略作讨论。
兵部尚书其实对西北军兵之时一直都有些看法,但与兵部侍郎堂官几人颇有些争端,也不能强行以上司身份压制,此刻闻言甚是合意,甚至还举出几人可以与秦王随行。
户部尚书却是出名的和事老,并不愿意参与争锋,尤其是先前掌管户部的朱家人随着后宫与夺嫡的倾轧而起起伏伏,户部尚书心惊之下反倒一味想要中立保身。
只不过既然首辅英国公亦表示了对荀澈和秦王的支持,这老好人倒是也不敢如何反对。
而吴王则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仁孝之事上大占上风的时候,秦王与荀澈居然提出了西北之事,毫无预备之下实在不敢轻言什么,只能看了看另一侧的昌德伯和沂阳侯。
昌德伯心里也是打鼓的,虽然如今随着形势翻转,齐家已经算是彻底绑死在吴王身上再无退路,暗地里长春宫的筹谋与计划上齐家也在一步步的参与,只是真的到了朝堂上要与秦王和荀澈这样正面对顶,昌德伯还是本能地有些背脊发紧。
但是吴王的眼光已经望过来,此刻不说话也是不行的,于是踌躇再三,昌德伯最终还是稍微提了提有关此行的意义、秦王涉险的考虑等等,意思无非就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秦王以孝道计也应该保重自身,还是请皇上另选贤臣。
这个说法其实算是合适的,有关西北军马兵粮等事的问题其实一直存在,只是多年来也没有太过严重,宣帝又不是个大有作为的精干君主,所以西北事务也就没有派人专门盘查。
如今秦王与荀澈提出要查,其他臣子并没有任何理由劝宣帝不查,总不能说放任弊端。尤其是荀澈还单独提出,就算没有弊端,也要审核确认。而英国公所说的郴州变故,就更是刚刚发生。
那么此时吴王一派唯一能做的,基本上也就是劝宣帝另选旁人,哪怕不选支持长春宫与吴王的人,至少也不要让秦王亲自前去。
只可惜正如英国公所说,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