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从篮球场出来的时候已近傍晚。十一个男生骑了七辆摩托车过来,南阮自然是坐贺宪的车,另三个女孩也跟着各自的男朋友坐,剩下的七个男生骑三辆。
看到三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挤在一辆车上嘻嘻哈哈地互骂粗话,南阮很是新奇,大抵是因为有家人在跟前,家属院里的男孩子个个斯文,哪里会这样肆无忌惮。
见六个男孩艰难地挤在两辆车上,而落在最后的那个独自骑一辆,南阮问:“他的车为什么没人上?”
贺宪看了眼顾曜:“他穷讲究,不让别人坐他车。”
话一出口,贺宪又想起其实他的车过去也不带人。
拿球砸南阮的傻大个喊了声“老规矩,带女朋友的谁最慢谁请客”,就第一个骑了出去。另外六辆紧随其后,在车辆稀少的滨海大道上飙得飞快。
怕南阮不适应,贺宪发动车子后慢骑了一会儿才加速,其他人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一一超过,只有没带人的顾曜始终甩开众人一截。贺宪将要追上顾曜的时候,忽而看到了步行街的牌子,赶紧减速,待众人到全了,他才慢悠悠地停住车,单脚撑地笑着说:“这顿我请。”
“贺宪,你车胎扎了?”
贺宪没回答。他是怕旁人请客会去烧烤店火锅店那种油烟大,环境差的地方,他身后的小丫头饿了一整天,哪能喂她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停好车后,他习惯性地摸出了烟盒,侧头看到南阮,又塞回了口袋。
“你想吃什么?”
贺宪骑得太快,一路担惊受怕又被冷风吹得直抖的南阮满心不乐意,隔了几秒才冷声说:“都行。”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说完这句,贺宪才看清她的鼻尖和脸颊都红了,头发也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三月昼夜温差大,中午的时候温度直逼盛夏,太阳一落就只剩五六度了,而他的车是借的,没头盔。
贺宪心中懊恼,嘴上却说:“你的皮肤是纸做的吗,吹一吹就红,我坐前面挡风都没事。”
成功收到一记白眼后,他心满意足地笑着高声问众人:“日料吃不吃?”
“不吃不吃,去前面那家音乐烧烤吧。”
除了贺宪,没人愿意吃日料,烧烤和火锅的票数最高。他无奈地晃了晃脖子,状似无意地再次询问南阮,听到她说“随便”后,指着前面那家蒸汽海鲜店对众人说:“就这家,爱吃不吃。”
“你不怕破产,那我们就吃呗。”
为了让小丫头清清静静地吃碗海鲜粥,他才选这间人均两百的店,这些人的胃口一个顶仨,这顿下来他的钱包真得见底,结果人家还噘着嘴不领情,他怎么就这么贱?
南阮不善交际,几乎没怎么讲话,这顿饭吃得倒挺开心,这些人看着粗鲁不着调,聊的话题于她来说却又新鲜又有趣。
听他们聊天,南阮才知道,贺宪已经十九了,若不是几年前进了省队,他去年就该参加高考的。他比班上的同学都大,难怪不爱搭理想和他结交的那群男同学……
贺宪的这张脸太讨便宜,追他的女孩子一直前仆后继,可他嫌麻烦,再漂亮的都懒得花时间应付。这会儿他却边和人讲话,边抢下最后一只鲍鱼往南阮的盘子里放,谁知南阮竟一脸嫌弃地不肯吃被他的筷子夹过的东西。对面的男生深知贺宪的脾气,看到这一幕觉得反常,乐不可支地问南阮:“小妹妹,你多大了?”
贺宪抢先说:“谁是你妹,她十八。”
吃好了的南阮放下筷子更正道:“十六岁半。”
贺宪一脸讶然地看向她:“你才十六岁就上高三了?”
“我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