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拙的面色已经变得惨白,呆呆的站在那儿如同一尊石像一般。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有一个刁妇突然冲出告黑状。
偏偏这是他最怕孙御史知道的事情。
遂昌的金矿一直是何家把持,那些但凡想逃走的矿工被抓到后都是直接打死。
对此沈拙是心知肚明的。
可他只能选择沉默。一来何家在遂昌的根基十分稳固,他这一个外来的和尚即便想插手也是有心无力。二来沈拙本人也拿了何家不少的好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沈拙自然要庇护何家。
对于那些敢来衙门告状的矿工家眷,沈拙一概会命衙役把其锁入大狱收监。这些人要是不肯改口,绝对会不明不白的死在狱里。
沈拙这么整死的矿工家眷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了,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谁曾想还是百密一疏。
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
“沈县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孙懈安冷哼一声,扭过头来冲沈拙质问道。
“下官,下官冤枉啊!”
只要还有最后一丝机会,沈拙都不打算认命。
“看来本宪要好好审理一番此案了,沈县令如果想证明清白的话便随本宪走一遭吧!”
......
......
巡按御史在巡视过程中的权力极大,但本身并没有审理官员的权力,最多只是上疏弹劾。
但锦衣卫有这个权力。
等到失魂落魄的沈拙被带回遂昌县城,立刻被隐藏在暗处的锦衣卫拿下带回察院审讯。
直到现在沈拙都不明白为何会在遂昌突然出现这么多锦衣卫,难道说朝廷早就有所察觉,派锦衣卫暗中查访?
锦衣卫毕竟是专业审讯人才,尤其是陈琏,他在锦衣卫就是担任的北镇抚司掌刑千户,专司刑讯。
虽然察院不比诏狱有十八般刑具,但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县官只亮出一样绝活就够了。
陈琏的绝活就是贴加官。
所谓贴加官,就是把浸湿的纸张贴在受刑人的脸上。受刑人通常都会被牢牢的绑着,仰躺着接受刑讯。一开始他还能通过舌头捅破浸湿的纸张,可等到贴了三五层之后便是舌头也捅不破了。这时候受刑人的呼吸便会变得急促起来,心跳血液也会随之加速。
便是钢柱铁打的汉子也忍受不了窒息的感觉,那种憋闷感直是叫人绝望。
沈拙此时已经失魂落魄,由着一帮锦衣卫摆布。等到他被绑好才意识到了什么,拼命的喊冤。
陈琏根本无视沈拙的挣扎,下令麾下校尉开始贴加官。
纸张浸湿后直接贴在了沈拙的脸上,沈拙的呼喊声随之低了不少。
正如陈琏所预料的,沈拙本能的伸出舌头捅破了纸张。
“沈大人,某家是专门负责刑讯的北司千户,有的是手段叫你开口。不过呢,你若是想多玩玩,某家愿意奉陪。来啊,再给沈大人加一级官。”
陈琏刚一说完,一名校尉便将又一张浸湿的纸张贴在了沈拙的脸上。
如此往复了几次,已经基本听不清沈拙的呼喊声,只剩下低沉的呜咽。
陈琏见火候差不多了,冷笑道;“怎么样,现在沈大人想起什么了吗?如果想起什么了就点点头。”
求生的本能使得沈拙此刻再顾忌不得什么,拼命的点着脑袋。
陈琏冲一名校尉使了个眼色,那厮便上前一把揭开了糊在沈拙脸上的厚厚一叠湿纸。
“啊!”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沈拙拼命的喘息着,仿佛想把空气吸干一般。
“沈大人快些说吧,早点说完某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