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强打精神用热水将香菇木耳烫了遍, 炖出一小盆煮干丝,恍恍惚惚中却忘记放盐。
薛青昊吃着没滋没味的饭菜, 看着严清怡眼底明显的青色,根本坐不住, 放下碗筷就去春风楼找李实。
李实也在纳闷, 按他对林栝的了解, 林栝进城那天夜里就会偷偷摸摸地去找他们。即便公务再忙, 也不可能这般沉得住气, 都四天了还不露面。
听到薛青昊这么一说,两人打定主意去找林栝问个清楚。
可两人都没有路子,偏巧秦虎另外接了差事往山西去,没有半个月不可能回京。两人没头苍蝇般找了好几天,就知道圣上恩准这些有功之士留京待命, 也特别宽限一个月的时间容他们回乡祭祖。
所以有些军士得了奖赏美颠颠地回乡显摆去了, 有些想留在京都就四处找路子。具体到林栝, 却是说不清楚他在哪里。
李奎给他俩出主意, “那个林栝不是在赵霆手下吗, 一个小小的千户没人在意,你打听赵霆肯定就能知道。”
李实听着有道理, 果然问出赵霆的宅子, 又许给门房一角银子, 门房乐颠颠地说:“林千户回扬州拜祭父母了, 前天一早走的。”
李实暗骂林栝一声, 又问:“他没说几时回来?”
门房掂着手里银子, 笑嘻嘻地不说话。
李实只得又塞给他一角。
门房笑着回答,“快则半个月,慢则二十多天,林千户回乡祭过祖先就回来成亲。”
李实还待再问,只听身后马蹄声响,却是赵霆回来了。
门房忙恭敬地迎上前,再不肯搭理他们。
李实两人只得悻悻离开,边走边骂,“这个林栝,就是着急回乡也得说一声,还差半天工夫?娘的,别是当官之后开始耍威风,看不起咱们这些人了。”
“才不会,”薛青昊立刻反驳,“林大哥不是那种人。兴许,兴许就是急着成亲,要成亲肯定得回家祭拜一番吧?”
李实笑骂句,“你这小兔崽子挺明白。娘的,林栝要成亲了,我还不知道啥时候,我娘要是不松口,我就待在京都不回去。”顿一顿,又道,“告诉你姐,别着急答应林栝,你们也要回济南府祭奠之后再说。娘的,想成亲,先过我这一关。”
两人边骂边说,回到荷包巷,把林栝回乡之事告诉了严清怡。
严清怡稍微松口气,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只闷闷地说一声,“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秦四娘却很高兴,扳着手指头道:“三娘,你可得开始置办嫁妆了,我成亲时候简单,只绣了盖头和嫁衣。听说有些人家提前两年就预备嫁妆,喜房里一整套的东西,铺的盖的还有椅子上搭着的,都是自己绣出来的。”
严清怡当然知道,前世她的长姐就是从定亲开始准备嫁妆,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六礼过完,嫁妆也准备好了。
而魏欣自打跟何若薰的大哥定亲,就被钱氏拘在家里专心绣嫁妆。
可她呢,上一世亲事不曾议定就被卖为奴,这一世,也不曾有人过问过她的亲事。
会不会,她天生就是孤寡命,命里注定没有爹娘,孤苦一生?
严清怡有些自怨自艾,闷闷不乐地守在屋里将薛青昊破了的裋褐补好,第二天却是听从秦四娘的意见,到绸缎铺子买了一匹大红色的杭绸和一匹大红色的细棉布。
红盖头要三尺三寸,为免打滑,外面一层是绸布,里面要衬上棉布。
严清怡没打算绣复杂的图样,就想中间绣个大的双喜字,然后四角各绣一个小的双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