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那女哩,你可把额老脸丢尽了。”“叶子,你这到底咋回事?”叶子爹一脸严肃地责问道。“那咋毬着呢?咋弄到这地步?”多娃在一旁也说道。叶子低头不语。“是哪个欺负你的?”根儿也问道。可叶子不说话,光是抽泣。
叶子嫂打圆场儿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了,光责怪她也没用。要是刚出事的时候,觉上不对头,赶紧打了,兴许就没事了。”叶子抬头看了下嫂子,叹了口气,仍低头不语。
“额就咽不下这口气,到底谁欺负了你?”叶子爹仍追问道。“杂种的,看额不把他腿下了。”多娃又嚷嚷道。也许是让弟弟的话吓得意识到了什么,叶子这才流着泪说:“额知道都咽不下这口气,可额不想把整个家都卷进去。啥话额也不想说了,额就认命了,你们都甭管额。”
一连几天,爹妈、哥嫂和弟弟都变着法儿问了几次,可叶子就是不肯说出实情。家人心想,既然叶子是榆木疙瘩,认死理儿,那也没法,就随她去吧。哥嫂对叶子都挺好,小侄儿海海成天围着叶子,要姑姑带他玩。只是叶子妈脸上不大见笑容。毕竟叶子才生过娃的,需要在家坐月子,吴家妈还是天天上工之前,烧个甜面汤打鸡蛋给叶子吃。又买了些黑糖回来,给叶子调养身体。
这时候,村里的土墙上出现了用石灰水刷的“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之类的标语。村里仍以粮为纲,不许多种经营,实行的是以生产小队为基础的公社、大队(村)和小队三级核算制,牲口、木轮子牛车、马车等大型生产工具和田地归集体所有,统一使用,田里的农活儿也是由生产小队队长统一安排。队里实行工分制,一个全劳力一个劳动日记十分工,老人和学生等半劳力一个劳动日记五到九分工。
生产小队打下的小麦、谷子、黍子、豆子、芝麻、玉米、高粱等粮食和棉花、棉籽油以及瓜果蔬菜等农副产品,除了上缴公粮、选作种籽以外,基本上是按人口多少平分给每个家庭。当然,也有个别小队是按全劳力和半劳力的不同情况分配的。到了年终,按农副产品统一定价、全年农副产品总产量、大型农机具折旧、农药和化肥开销、公积提留、全年工分总计等因素,核算农业利润和工分单价。每户全年所挣的工分总和,按工分单价折算成钱,再减去该户全年所分得的农副产品的总价款,剩余部分就是这个家庭一个年的分红。
这时村里的农业生产主要靠牲口和人工,劳动生产率很低,再加上工农产品的“剪刀差”政策,也就是通过压低农副产品价格,以暗补方式让农民支援城市建设;所以,这时柿子湾一带农村,一般一个全劳力一个劳动日即十分工也只能核到两三毛钱,最好的也不过四五毛钱,差的也就一两毛,甚至还有五分钱的。
即便如此,队里的农活也并不减少。相反,在农业学大寨、抓革命促生产号召下,农活安排得相当紧凑。除了下雨、下雪,庄户人从早干到晚,甚至还提出来开门红,元旦、春节也得上工。
只是这天公不作美,几乎年年干旱,地里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队里分的口粮不够吃,庄户人就自发地把家里的细粮也就是小麦用自行车带到城里头,按一比一点几的比例,换成更多的玉米面、高粱米等粗粮,以填饱肚皮。甚至饲养员把生产队给牲口配发的玉米、高粱、麦麸等饲料偷回家当口粮吃。
结果呢?生产队里的骡、马、驴、牛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一个劲地拉稀,有气无力。到了田里干活的时候,牲口走不了多久就卧倒在地不起来了,任凭你的鞭子抽得再厉害,那可怜的牲口一动不动,只有两只眼睛呆呆地望一望你,人们戏称之为飞机。
牲口拉不动了,那用牲口的人自然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休息了,可以休息到牲口能爬起来为止。也正因为如此,队长往往会把那些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