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看,炕边有一块石头。这窑有一条的通道,不知通到哪里去了,还有一个只能一个人爬着进去的洞。
因为黑暗,更不知道这窑是干什么的,所以,父子俩也没敢在里面多转悠,怕有什么机关。但还是找点什么能用的东西。于是,就炕边仔细寻觅起来。可找来找去,还是没发现什么。最后,邦娃让儿子把石头搬开看看,结果发现一个很小很浅的地窖,下面有一个封口的小瓷罐。暗自心中一喜,小心翼翼把瓷罐取上来,打开封口,哇,里面有首饰,还有银子,整整一罐子呢。
于是,把石头放回原处,小心翼翼地把罐子盖好。邦娃自己抱着罐子,让儿子提着马灯,父子俩顺着梯子爬了上来。赶紧脱下衣裳,把瓷罐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窃喜中,明娃想问父亲什么,只见邦娃连忙摆手,意思是不让儿子说话,怕隔墙有耳。
可邦娃心里并没有闲着,他想,从下去的情况看,不是墓穴,很可能是从前什么人躲过的地方。至于什么时候挖的,来这里躲什么,又是什么缘故一去不返的。这一切,不得而知。不过,他觉得,这些问题眼下并不重要。关键是这几十年了,他从来没听说过此类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这个打麦场是他家早几辈子就有了的,至少他爷爷、他爹手里就有了,他记事起,他们家就是在这座打麦场里碾麦、晒粮食,堆麦秸。从来也没有人把这个打麦场看得多重,不就是一块不大的旷地嘛。想到此,邦娃这才放心多了。
可毕竟是突然得了这一小瓷罐财宝,还是不让人知道为好。天还亮着,父子俩也不敢回家,就那样找了个僻静的墙角坐在打麦场里。其间,也听到家里人来打麦场门口喊过,可见门锁着(打麦场的门是柴门,从里面就可以伸出手,把门锁起来),就自言自语念诵了一句“这父子俩,来打天井子啦嘛,又把门锁了,可跑得咋去了,吃饭呀都不回来”,便回去了。听见家人这么说,父子俩憋着声儿,相觑哑笑了半天。就这样,饿着肚子一直等到天黑,才回到巷子对面的家里。为了守口如瓶,除了他父子俩,邦娃仅限于老婆知道这事。当然,邦娃在打麦场重找个位置大了天井子。至于那个地下的窑嘛,没法用土填(怕人知道),就找了块用方石板封上口儿,常把麦秸积就打在了上面(麦秸积,是柿子湾一带对按一层一层顺序打起来的像个大大的球似的麦秸堆的叫法)。
人常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也正是由于有了这一笔钱,邦娃才一下子全款买下了老仙儿家的那座院子,正好,明娃也到了成家的时候了。对此,村里也多有议论,不是吗?你甭看人家邦娃不显山、不露水,不吱声、不吭气的,人家说置就置下了一座院子,而且还是一等一的好院子。每逢听到这样的闲话,邦娃一家都笑而不语。
一晃几年过去了,这不,可能是听说日本人要打来了,得找一家人躲避的窝儿,邦娃成天价苦思冥想的,这才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
第二天起来,邦娃让老婆把大儿子明娃喊过来,三人便商量起来。“明娃,都在寻躲的窝儿呢,你还给咱寻下啦?”“哎呀,额想了这些个天儿啦,还是没有头绪。你说窝儿近了吧,各家都差不多挨着哩,叽叽喳喳的,那不和没躲差不多一样啊;可要远了呢,又恐怕来不及。唉,难。”“可不寻也不行,你们汉家呀不怕的,这老婆家、小娃呀那可就……”“额知道。”
“哎,你觉着咱场里那咋样?”邦娃吃了几口旱烟问道。“场里?”孙家老婆不解道。“啊,你敢忘啦?就是额那个时候说的那窑嘛。”“哦,额可知道行不行呀,额没见过。”“明娃,你说呢?”“哎呀,那个时候急急忙忙的,也没仔细看。”“那咱俩再眊上一回?”“嗯,可在麦秸积底下哩,得费点事。”“哎呀,就在根子上撕出一个洞,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