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府。
从叶府离开后,苏阑便带了高平和几名捕快赶到了欧阳府。如果按秋儿所说的来看,欧阳凌现在还没有得到宝库里的财宝,那他一定会继续到欧阳府寻找线索。
欧阳夫人下葬后,赵如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下人,只独自一人留在欧阳府,守着这座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宅子。
欧阳木至今没有音讯,赵如说他大概是得了什么风声,而且好像有什么人在追杀他,那天晚宴之后他便悄悄逃走了。说这些的时候,赵如的语气和神情都很平静,当苏阑问她接下来作何打算时,她却微微笑了,浑浊的双目看着院中的一株花树,目光遥远,“老奴自然是留在这里陪着老爷夫人和少爷了。”
“关于欧阳府的金库一事,你可知道些什么?”
苏阑问得很直白,赵如也回答得很直白——“金库之说是真的,但里面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宝藏了。”
欧阳府祖上曾有一代官至大学士,金库一事不知为何突然传了出去,为表忠心,家主便将库中的财宝尽数充作了国库。虽然之后有暗中再补些金银进去,但人生在世,总有用钱的时候,哪里又能补得回来。到如今传到欧阳弘德这一代时,金库中已经所剩无几。
“欧阳凌可知此事?”苏阑微蹙了眉。
“他自然是知道的,很早以前老爷就告诉他了。”
既然欧阳凌早就知道金库中没有了财宝,为何还要去天罗找秋儿的主人一起图谋欧阳府的宝藏?难道他只是为了借助天罗人之手,报他母亲昔日之仇?
苏阑等人离开后,赵如慢慢走进了欧阳夫人的房间。她拿着一块干净的锦帕,仔细的擦拭着房间内的桌椅摆设,神情很是认真。等到擦完最后一个花瓶时,她才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了下来。
“真是老了,现在连简单的收拾下房间腰都会疼……”赵如轻叹着说,苍老的脸上却轻轻浮起一个笑容,只见她慢慢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身后的床上,“夫人,老奴知道您心里不服气,知道您不痛快,其实您也并非想要梅小姐的性命,您只是想让老爷的心重新回到您这里,但是……死去的人,始终会在活人的心底留下影子,越是深爱的人就越无法忘记……终究,您还是用错了方法啊……老奴无法对您的做法做出指责,也不敢将您推上公堂,如今一切都已经了结,您也该安心了,老奴很快就去陪您……”
房间里突然响起鼓掌声,赵如睁眼看去,便见那个害得欧阳府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正站在她面前,笑容讽刺的看着她。
“真是好一个主仆情深,我都要被你感动了呢,赵姨。”
“表少爷,您是来取老奴性命的吗?”赵如依旧坐在脚踏上,平静的看着欧阳凌。
欧阳凌没有回答这句话,只见他在桌旁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在手中把玩,声音柔和,仿佛真的只是在对一个长辈说话:“当初您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娘被那些人侮辱,我在一旁嚎啕大哭,拽着您的裙角求饶,您却只是一脚将我踢开。我的头在墙上撞了个大洞,流了好多血,到现在还感觉隐隐作痛呢……”
“不这样做的话,您的下场会更严重。”
“是吗?如此说来我倒反而应该感谢赵姨了?”欧阳凌轻轻皱着眉,像是不解的说。
“不,是老奴的错……”
苏阑去叶府看过秋儿,她已经醒了,体内的蛊虫被苏冉冉暂时压制住,性命也暂时无忧。苏阑本想问她那位派她来此的人是谁,但看着秋儿苍白的面颊和一旁年幼的小虎,他最终什么也没问,转身离开了叶府。
“苏阑,你是怕她再说些什么就真的会死吗?”小九跟在苏阑身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