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整张脸看上去诡异至极,口中甚至还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狐九仙只觉浑身都被恐惧笼罩,让她动弹不得,在那人突然挣脱锁链朝她扑来时,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梦中的一切都消失了。
感觉到视线角落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飞速地逃窜而去,狐九仙眸光一寒,手指探出,一道白光倏地飞去,随即只听阵阵尖锐的惨叫声响起。她手指再一收,便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被她握在了手中。
看着在指间不停挣扎的黑色小东西,狐九仙冷笑道:“我说这些天我怎么老是做这个噩梦呢,原来就是你在捣鬼?”
那是一只黑色的小妖,圆圆的脑袋,细长的身子,头上还顶着个尖尖的血红色的尖角,双眼也是血红色的,却是忆梦妖。
这种妖怪修为一般都不高,也不会说话,但却极难抓住,而且能侵入人的梦境,让人在梦中梦见自己最不想记起的事情。所以有时候它们也可以用来让人恢复记忆,只不过这种恢复的方式有些极端而已。
狐九仙拎着它甩了甩,又道:“是谁派你来的?”
忆梦妖只是在不停地叫着,最后狐九仙不耐烦了,将它随手装在了一个瓶子里扔到一旁,这才总算清静了。现在天色还早,她这些天又被同一个噩梦折磨得一直没睡好,现在总算可以好好再睡一觉了,然而她这一觉也并没能睡得多安稳。
忆梦妖已经被抓住,所以狐九仙这次做的不是噩梦,虽然不是噩梦,但对于她来说,性质却也差不了多少。
她梦见自己正在和谢青阑亲吻。
这个吻缠绵至极,谢青阑的双唇柔软又滚烫,缓慢的厮磨中,她的唇也逐渐滚烫起来。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吻了许久,浑然忘我,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沧海桑田都化为虚无,能感受到的只有他们紧紧相贴的双唇。
在这个梦境中,狐九仙无法思考,也没有自己的意识,甚至可能都不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她已经全然变成了梦中的自己。
直到一个声音突然在她的耳畔响起:“九儿……”
这声呼唤柔和至极,深情至极,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但听在狐九仙的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炸开,瞬间便将她劈醒了过来。
屋外天光大亮,狐九仙被明亮的阳光刺得下意识便又闭上了眼睛。然而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浮现出了梦中的情景,她猛地又将眼睛睁开,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匆梳洗过后,伸手抓过桌上装着忆梦妖的小瓶子,便冲出了房间。
狐九仙一路疾行,刚出了青丘的地界,便见眼前赫然有一间刚搭建不久的小木屋,木屋的前方还种着一棵长满绿色枝叶的梅花树。
木屋的门半开着,从外面听不见半点动静,狐九仙在门口停了一会,却是有些犹豫。然而一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心底便又猛地生出一股怒气,咬了咬牙,便伸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屋内十分明亮,摆设也极其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以及一些生活所用的必需品,别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简直是一目了然。谢青阑正坐在桌后低头凝视着上面摆放的东西,他的神色很认真,唇角还有一抹温柔的笑意。听见动静,他抬头朝狐九仙看来,漆黑如玉的双眸温润如水,其间溢满深情,全然没了平日的清冷。冷不防撞上这样的视线,狐九仙顿时连心跳都仿佛停滞了。
见到来人是她,谢青阑站起身,对她轻轻一笑,柔声道:“九儿,你怎么来了?”
狐九仙快步走到桌前,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重重放在桌上,怒瞪着他,道:“谢青阑,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这是什么?”谢青阑不解地拿起那个小瓶,打开朝里看了一眼,然后疑惑地看向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