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叡猛得转头,只见崔巨业的中军一千轻骑,果然向着西方疯狂逃遁。赵叡不禁茫然了,崔巨业有马逃亡,那已军无马又该如何?正无计可施之时,顿时有家将慌急的叫道:“家主,生死就在眼前,降了吧?”
赵叡一惊,是啊,何军仁慈,能够救治已部伤兵,投降之后,也不会太过为难。何不早降!可是赵国的族人又该如何是好?主公不会对他们大加屠戮么?罢了罢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亦无法。
眼见敌骑将至,赵叡大声叫道:“投降,投降,我部投降。”
“投降,投降……”赵叡所部兵卒全部抛弃兵器,向迎面而来的西凉铁骑大声吼道。希望他们能够听到已军的呼喊,不要再冲撞已军的阵列了。
只见二十步外的敌骑微微一怔,接着一声呼啸,果然从中左右分散,全部绕开了赵叡所部,向着左右的强弩阵逃兵追去。三千西凉铁骑一个紧跟一个,都在二十步外转向,纵有收势不及的,也不会超过十步,尽显其军的精湛骑术。
王方一声轻唾,若是从前,就算是敌军投降,也是纵骑践踏而过,董相国最喜好的就是残杀降卒了。这新的主公何使君却是太过妇人之仁了,就连敌军的伤卒也一并救治,仁慈几近于愚。
不过也正是这般的仁慈,才没有苛待、残杀降将降卒,而且至今还让自已等降将继续带领着旧部,更承诺三年后就会放归西凉。这般仁慈的主君,可谓古今少见也。
跟着董相国征战,固然豪气痛快,无拘无束,杀戮掠掳任由心意,视天下人如无物。但跟着何使君,却也舒坦愉悦,无忧无虑,还无需为身后事担心,一心只管征战就行。
到底是无拘无束,但是时时忧虑好?还是无忧无虑,却多拘束好?王方一时间也不知二者孰好孰坏。只是隐隐之中,董卓对于麾下无用之人或弃或杀的用人方式,让王方有些畏惧。而青州的安逸生活,也比朝不保夕的西凉更好。或者就此留在青州,也不是一件坏事。
西凉铁骑转向所带来的漫天黄沙向着赵叡所部迎面扑来,只是迎来黄尘,并没有迎来疯狂的杀戮,众将士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心中庆幸不已。只是黄沙过后,却听到中军方向传来痛哭之声。众将士这才猛然发现,已部主将赵校尉已不见了身影,却是自尽身故了。
蒋奇、韩莒子部下的弓弩手尽散,只得逃回刀盾矛戟手阵中,欲要率兵且战且退。然而青州兵先是一阵弩箭急袭,再是铁骑一阵投矛强袭,最后是一阵铁骑冲阵践踏。数千刀盾矛戟手顿时溃散,不复成军。眼见围来的青州兵,只得纷纷投降。
蒋奇、韩莒子欲要单骑亡命,却纷纷被立功心切的关羽、张飞擒获。吕威璜令大楯将已军团团围困,想要领两千强弩手顽抗。但是其军早已兵无战心,在成齐、陆平两部的数阵强弩急袭后,立时发起暴乱,将吕威璜擒获投降。
崔巨业、逢纪、郭图三人犹如丧家之犬,领着一千轻骑亡命而逃,其后有余化的一千武斗血骑紧追不放。武斗血骑有三马换乘,只管全力追击。袁军只有一马遁逃,速度不由越来越慢。一路下来,袁军死者众多,因马力耗尽而投降的也不在少数。
最终只剩两百余骑在绎幕城南五里外被武斗血骑团团围住,崔巨业、逢纪、郭图不禁惶惶然,难道已军就在此地全军覆没了么。突然一声炮响,两侧土坡、河道有无数的旗帜升起,麹义、睦元进各率领数千袁军从左右杀来。余化一怔,惧怕袁军还有其他手段,只得引兵向南退却。
睦元进望着凄惨的崔巨业等人不由目瞪口呆,麹义却是满面的铁青。为了证明袁军趟若没有自已,必然战败,而放任崔巨业领兵出战。
虽然早就预料崔巨业会败,不想败得会如此之惨。本想在此地伏击追击的何军,相助袁军反败为胜,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