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书页翻动,挪动椅子鞋底擦地,手指敲击桌面,金属饰品轻微碰撞,窗外风吹树梢,长长短短蝉鸣,隐隐约约鸟叫,查课老师经过走廊时说话声脚步声,远方车辆行驶的鸣笛……
风琳琅……风琳琅……
无形而透明的声音覆盖下来,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它们压迫着琳琅的每一根神经,在琳琅周围层层叠叠地构架出一个高密度的立体世界。
琳琅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笔。
笔杆上有一只明黄的小熊维尼,它抱着的深棕罐子有蜂蜜流淌出来,琳琅的指尖按住了大半个罐子,发白的指尖上包裹着肉色创可贴。
琳琅的握笔姿势并不正确,右手食指会抵住右手中指,如果食指指甲过长,中指会被压出深深的印子,有点痛。
下意识地把指甲抠进肉里,原本轻微的痛楚变的无比尖锐,却能够让琳琅把自己从泥淖一样粘稠浓郁的情绪里剥离出来。
等琳琳挣脱那些负面情绪,皮肉已经被抠破了,渗出鲜红血丝。
呼吸困难。思维凝滞,似乎大大小小的齿轮都生了锈,转动的时候生涩艰辛,琳琅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慢慢变得鲜艳起来的红色,动了下手指。
当啷一声,指间的笔掉到桌上。
这时梁以菱也艰难无比地唱完一支歌,她抬手抹把汗,得到了音乐老师一个警告的眼神,讪讪地坐了下来。
音乐老师开始上课,梁以菱小幅度地偏了偏头,去看旁边的琳琅,只见女孩子左手捉着右手手腕,两只手搁在音乐课本上,深埋着头。
下意识觉得不对,梁以菱伸手直接连人带椅子拽到自己身边,椅子擦地发出刺耳声响,女孩子身体猛地一震。
琳琅耳朵里轰鸣一声,被揽进一个温暖怀抱里。
音乐老师拍案而起:“梁以菱你给我站出去!”
梁以菱顾不上老师,她瞅见琳琅流血的手指,正手忙脚乱地从桌肚里找创可贴,倒是琳琅站起身,拉了拉梁以菱。
在全班同学的目送下,两个人低着头走出了教室。
在走廊里靠墙站着,梁以菱扯过琳琅的胳膊来,手里捏着创可贴,视线触到琳琅指尖贴的创可贴们,她皱起眉:“我说我忘了什么――你手上这是怎么整的?”
琳琅不说话,她只是静默地看着梁以菱,目光一寸一寸地细致描摹着梁以菱的眉眼五官,那双眸子因为郁结其中的深沉情感而显得格外漆黑。
在琳琅的注视下,梁以菱有几分狼狈地别开脸:“再这么看我我就亲你了!”
“我做不到……”琳琅喃喃自语。
梁以菱没听清,她转过有些发红的脸:“啥?”
再次垂下头,琳琅沉默着。梁以菱有点担心琳琅,就算她神经粗成电线杆,她也能看出来琳琅很不对劲儿了,但是她又搞不清楚琳琅为什么―不对劲儿――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子丑寅卯,总不会是因为她说喜欢琳琅吧?
她就是喜欢琳琅啊。
伸手牵住琳琅的小手,梁以菱又蹭过去,跟琳琅手臂挨着手臂,又觉得不对,踌躇半晌,又松开手,偷偷摸摸地拿胳膊揽住了琳琅肩膀,再蹭的近一点儿,直到琳琅几乎相当于半个身子都到了她怀里,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翘起嘴角。
琳琅忽然低低的笑出声来,她从梁以菱手里挣开,转身扑到梁以菱怀里,抬手抱住梁以菱的腰,把自己整个儿埋进梁以菱怀里,像她以前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那样,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女孩子。
琳琅也喜欢阿菱啊。
虽然不知道琳琅为什么投怀送抱,但是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