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勾唇,看着李常德,眼中泛着讥诮,也泛着苍凉:“怎么,连你也要拦我?”
李常德从小就服侍在皇帝身边,雪妃和他也很熟,当初雪妃第一次入冷宫时,李常德还帮了雪妃不少。
李常德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唉。
“娘娘,奴才不敢。”他躬着腰说。
“什么娘娘,我已经是个庶人,不必再叫我娘娘。”雪妃挥了挥手,“既然不是拦我的,那就滚开。”
李常德咬了咬牙:“贤妃娘娘在里边与皇上侍墨。”
“是吗。”
雪妃踏步走了进去。
这是个长镜头,一推到底,没有停顿。
殿内,皇帝在批阅折子,夏凝心在旁边翘着指尖研墨,端的诗情画意,温柔闲适。
这抹闲适被进来的雪妃打破。
看到雪妃,皇帝手中一顿,一滴浓墨滴在折子上,晕染画面,上面几个字再也看不清。
“你来做什么,朕看着你厌恶。”皇帝眼中闪烁着不悦,稍扬声音,“李常德,拖下去。”
李常德走进来,面有难色。
夏凝心轻柔开口:“皇上,雪姐姐必是有事找您,您不妨听她说上一说。”
“她已是庶人,你不必称她什么姐姐,她不配。”皇帝神色淡漠道。
夏凝心眼底光芒一闪而过,低低应‘是’。
皇帝面色稍缓,将折子合上,将身体靠在椅背,闭上眼睛,似乎是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说吧。”
“皇上,你还记得我身上这身衣裳吗。”雪妃在原地转了一圈,“你都不睁眼看看,这可是我第一晚侍寝时穿的。”
“你想说什么。”皇帝睁开眼睛,“想靠一件衣服让朕赦免你的罪行?你残害嫔妃,灭朕子嗣,害贤妃再不能生育,种种恶行,朕没让人将你即刻赐死,已经是看在往昔情分上。”
雪妃呵呵笑起来,她的笑声在殿内回荡,极为刺耳:“皇上想必是忘了,那晚你对我说的话了。”
第一次侍寝那晚,她躺在皇帝怀里,说:“皇上,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个女人,你是大清的主人,注定你会有许多女人。我不和她们争,只要你心里有个位置是雪儿的,雪儿就满足了。”
他答:“傻姑娘。”然后拥紧她,“我必不负你。”
皇帝似乎是想起来了,身体僵住,眼神变得无比幽深,没人能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那双眼睛,深的看不见底。
但雪妃知道,那双眼睛里,藏着无尽的绝情。
“皇上,你想起来了吗。”雪妃吃吃的笑,眼角似乎笑出了泪滴。
皇帝站起来,缓缓走到她身前,伸手钳住她下巴,声音冰冷:“想起来了又怎样,朕说过的话是对朕喜欢的雪儿说的,而你,早将雪儿抹杀。”
“如此蛇蝎心肠的毒妇,朕又何必留恋。”他松开手,拿出一只帕子在手中擦拭,像是擦拭什么脏东西。
这个动作让雪妃后退两步,或许出于女人最后懦弱而又天真的期待,她来找皇帝,渴望他能想起曾经他们的誓言。
心中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想要问个清楚,这大概便是女人和男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吧。
“玄胤,”雪妃喊出皇帝的名讳,小时候,她时常喊玄胤哥哥,后来被太后勒令,说不能这么喊,不合规矩。
皇帝皱了下眉。
“李常德,拖她下去,以后她若再出冷宫一步,所有人,砍头之罪。”他冷冷下令。
“不用了。”雪妃上前,笑的无比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