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来揪住他媳妇的头发一顿狠踹,直打得手软脚麻方才罢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刘武的媳妇武氏,也是个爱慕虚荣的。再加上刘武不善逢迎,年过四十了还是个牧丞,平时没少冲着刘武发牢骚。时间一久了,刘武也嫌烦躁,加之与牧场离得远,就旬余回家一次。
而武氏年近四十,原本还是兢兢业业地守了孩子过日子,看看刘武也不长进,家中境况非旦没有什么起色,反而一会不如一会了。埋怨之心愈盛。又见刘武多日不回,一心扑在牧场里,慢慢地胆子就大了起来。
也只能说这个万士巨胆大妄为,知道了武氏是刘牧丞之妻,不但不收敛,反而更觉有趣。他欺刘武无势,一俟刘武在牧场留宿,必忍受不住地跑过来。
这世上总是充满了巧合,不信且看这个“巧”字,左边是称砣、右边是称钩,上边恰似称杆。而再上边那无形之手,才是巧字的精髓。因而任何的事,不要以为人不知而胆大妄为。总会有一只无形之手,迟早拨开迷障、让真相现出。
那万团官原以为刘武昨夜宿于牧场里,今天白天定是不回来,哪知道刘武与高大人私访之后路过村头,正好回家来。
这次被刘武撞着,万团官吓得夺路而走,回家后左想不稳妥,右想也不稳妥,生怕第二天刘武找自己别扭。
因此连夜赶到姐姐家,央告姐夫岳青鹤,要他第二天务必随他到牧场来。岳青鹤问他有什么事,这小子也不敢说,吱吱唔唔的。被他磨得没有办法,这才一起来了。
你说万士巨落到了刘武的手里,哪还有好?万士巨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把刘武累得气喘吁吁,谁知这小子被打急了,竟然脱口说出了高大人的事。刘武冲着一边的冯征道,“你来!打到九十八了,莫要打差!”
冯征已然把高大人视作自己的知遇之人,听着万士巨如此诋毁高大人,正恨不得亲自教训这小子,闻言接过笞杖,一杖一杖地打下来。重换了生力军,又同仇敌忾,只苦了万团官。
在看热闹的女牧子中,柳氏猛然听到万士巨说到了高峻和自己,心里把这人祖宗八代骂了个遍。忽然想到,高峻肯定不知这种事情里面的一些法门,生怕他应对不妥,着了岳大人的道儿。她知道在大唐律令里,对此种事的处罚是最为严厉的,弄不好不但自己受罚,连高峻都要受到牵连。想一想两人好不容易脱出苦海,怎么能又上难山?因此柳玉如来不及多想,挺身进入议事大厅中。
岳青鹤问道,“下面何人?何事?”
柳氏道,“小女子柳玉如,正是万团官说到的寡妇。”
“哦?”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岳青鹤在内的一众人眼睛刷地一亮。岳青鹤心里想着,高峻这小子哪世修来的福,会捞着这么可人的一位俊俏佳人,一边觉得此事大有文章可做,必得先把事情坐实了再说。他一本正经地问道,“嗯,柳氏,你可不要听万士巨胡言乱语,你可知此事的后果?”
“回大人,小女子知道。”
“如此你便说说,万士巨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回大人,万大人所说属实。小女子家中男丁刚刚去世,昨天小女子已被高大人接到家中。”高峻听了心想柳玉如你不是吓傻了吧?只听柳玉如接着说道:
“小女子知道,《唐律》中‘户婚’一则中,对于万团官所说一类事并无规定,但是在《别章》中确有说,取未满三年新寡者,流三千里。”高峻吓了一跳,心说,我这刚出苦海啊,不会是这样吧。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与高大人,还看着他犯错?”岳青鹤说道。
“大人你难道忘了,还有一句?”
“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