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回身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这两人正是昨天在温汤旅舍里那个人的手下。一个人额头上包扎着白巾,白巾上透着血色,另一人的下巴上肿着老高,正是让高大人打的。
在这里见到他们真是冤家路窄,陈捕头苦不堪言,暗暗咧嘴。随着二人断喝,又从店里蹿出来另两个人,四下里把这五人围在当中。
陈捕头忙换上笑容说道,“几位仁兄……”不想话说到了一半,便让其中一人一个炮拳捣在鼻子上,“谁是你仁兄!正愁上次的仇恨没处报,你们就送上门来。”
另有两个人说,“上次那小子怎么没有来?”
陈捕头本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说句软话蒙混过去就好,谁知道半句话就让人打得鼻子里血流如注。有道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陈捕头弯腰抹了两把鼻血,再直起腰来时便“嚓”的一声抽出腰里的刀朝着一人砍过去,嘴里冲着丽蓝姐妹道,“你们快上车,我们抵挡一阵。”
无奈的是,本事在那里摆着,这姐妹俩人早吓得迈不动步子,回味过捕头的话已晚了半拍。待到二人转过身时,捕头手里的刀已经让人一脚踢飞了。
随后捕头三人又是让人一顿胖揍,听着都不是人声儿了。往来的小贩客商谁敢管这闲事,最多是胆大些的站在远处看着。姐妹俩冲上去,想拼着命地拉开四个如狼似虎的打手,无奈根本近前不得。
陈捕头三人再也爬不起来,这时那位公子才拍着巴掌从旅店里走出来。
在交河县吃了大亏之后,主仆五人如丧家之犬,溜出了交河县。一路上这位公子又想着回到浮图城之后,找他父汗阿史那薄布给自己出气,又想他父亲曾多次告诫他,不要招惹唐境内的民众,怕是这次不挨父亲的训斥就好。
出了交河县,这五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以为这次吃的大亏就算再也无法补偿了。因而在龙泉馆时寻思着正好把交河县欠的那次热水池子补上。晚上主仆五人泡过之后,第二天还没有走的意思,公子又把自己泡上,让四个跟随在外边候着。不想又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这人才二十来岁,向来欺负别人行,自已吃了亏一天一夜都气不大顺。看了手下的战果,他拍手叫好,“只是穿红袍那小子没来,”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高兴。
丽蓝上前央求了半晌,这小子才示意手下人住手,说道,“本来大爷我是好意,并无轻薄你妹妹的意思,真心实意想攀门亲戚,谁知吃了这么大的亏,今天总算出了气了!”
丽蓝道,“公子你既然出了气,就放我们回去,看看地下这三个兄弟,若不早些用车载了回去医治,恐怕……”
那人说,他们死活关我什么事?还不是他们先惹得我。又说,“你们姐妹就随我回到浮图城,将来都让你们做了可敦、阿敦,不比在交河侍候些凡夫俗子好?”
丽蓝丽容姐妹知道他所说的可敦、阿敦便是突厥可汗的正妻、副妻,心下大骇,姐妹两人虽然家在庭州,但却是汉人,其祖上在大业时逃避内乱才到的庭州。眼下大唐一日强上一日,谁会向往再回到那个地方?
一个跟班指了主子说道,“跟了我们雉临少爷,将来他便是叶护部的可汗,少不得我们将来也要尊称一声夫人。若不然,打过了他们,就轮到你们了!”
少爷啪的一个耳刮子扇上去喝道,“胡说,你以为她们现在是什么人,敢这样说话!”又对姐妹两个道,“你们不说同意,我就只管再叫他们把这三个人打起来!”
地下的三人已经不敢再硬气,丽蓝说道,“也罢,恭敬不如从命。”
丽容急道,“姐姐!”
雉临指着地上的陈捕头三人笑着说,“如此我就放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