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容忙抬头往前看,无奈前边排成一列纵队的人马挡住,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到一阵马蹄子在山石上蹬脱时碎石翻滚着落入山谷的动静,随后一声马嘶,由前边一直叫到深谷里去了。
高大人原本是在队伍的中间,位置还要在丽容的身后,听到动静连忙往前赶。骑了马是挤不过去的,他从马上跳下来,把炭火交给了牧子牵着,自己带了刀,步行着挤到了前边问道,“怎么回事?”
其实已经不必再问了,山道上有一处最狭窄的地方,真的只能容一骑通过,道边便是深不见底的山谷。高大人看到小道上靠近深谷的边缘,已经被马蹬出两道豁口,上边长的野草也被压伏了一片。
这段窄道只有三匹马的身长,不过也是险峻异常。前边已经有护牧队的几个人持了上着满弦的硬弩,把雉临五个人押过来,后边的人正急得直跺脚,纷纷对高大人道,“那个小子跑便跑了,眼见他从这里冲过时特别推了一把,把我们一个兄弟连人带马推下去了!”
高大人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牧子指出的人,他大腿上深深地插了一支弩箭,几乎从另一边透出箭尖,是他跑在最后,让护牧队一箭射倒。而雉临那四个人显然也让前边的人用弩箭逼住了再不敢跑,被再次押了回来。
高大人探着身子,看了看边上的深谷,根本就看不到直立的峭壁,而谷中树木森森,笼罩在一片瘴气之中,哪里还看得到跌下去人、马的影子。
高大人走到跌坐在地上的那人前边,此时他的腿上已经流了不少的血,紧紧地嗌着牙关。高大人问,“腿疼不疼?”说着弯腰下去,“也好,你再不会疼了!”说是迟那时快,高大人手抓了他的脚脖子,猛地将他抡起来往山谷下抛去。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人们从未见过高大人这样,一下子惊呆了,看着这人被高大人甩得像风车似地旋转着、嚎叫着落入山谷中不见,早把雉临剩下的那三个随从吓得脸色苍白。雉临知道高峻失了手下,一定会把他们踢下谷去解恨,也就不再害怕,高声道,“要不要我们自己跳?”
一个随从听了,先哭起来,“少爷,我可不跳!我不想死!”
雉临嫌烦他此等做派伤了自己的脸面,跳起来拎了他脖领子将他提起来,一把丢到谷中道,“我让你嚎!死就死了,临了还给我现眼一回。”
却见高大人不再理会他们,让人把他们看住了。又叫后边人拿过一根长绳来,在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一搭,让绳子折拐向后边,再在另一棵树上拴牢,自已挎刀、抓了绳子,慢慢地从山道的边缘上坠了下去。
野外牧马,长索是必备之物,一可以在露营时立桩围绳以圈马,二来在攀崖、下谷、缆车、笼马、徒涉水流湍急的大河时也可有大用。因而这一根由马尾、棕皮、新麻搅在一起的八股绳索,总有十几丈长短。
高大人慢慢攀下去,掉入谷中的牧子不知是谁,总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想不到刚刚走到这里便折损了一个,高大人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这是几次野牧都没有过的事情,以往最凶险时也只是有人挂伤,也难怪他要抛了那人出气,也算是给这个牧子报仇吧。
在崖壁的半腰上,牧子正抱了一棵横伸出来的弯曲松树,见到高大人时,他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只是哭丧着脸道,“高大人……我的伙计摔下去了!”这是个十八九岁的牧子,说到这里眼圈似乎都红了,“那小子害我,我看他已经掉下去了,在那里。”
高大人脚踩在松树上,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隐约地看到在山谷中雾气中有棵树尖让雷劈过的大树,他正被横插在黑糊的树枝上,高高地挑着早已断了气。
牧子离着崖壁还有些距离,掉落在松树的树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