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说罢,举步就往院外走,崔氏带来的家丁有心上前拦着,但是一见思晴和樊莺留在柳玉如的身边护着,他们都吃过这两人的苦头,知道不是她们的对手,因此也不顾得崔夫人之意了,便乖乖地闪开
柳玉如的话也提醒了思晴和樊莺。她们想,就算你说得都对又怎么样?柳姐姐还是我们的柳姐姐,再说高大人未到,我们就有义务保了柳姐姐不被人欺负。你一个外来人,一进门二话不说,便这样狂妄,真不知高大人家不是好进的?
崔氏无法,只好转向高审行,跺脚道,“老爷你倒说话!”高审行怔怔不语。
但柳玉如却又站下了,因为她抬头看到在院门处,高大人正牵了炭火,面色铁青地由院门边转出来,不晓得他已经到了几时。
柳玉如看到了高大人,满腹的委屈一齐涌上来,鼻子一酸就落了泪。自己过去的大唐侯公府夫人的身份,突然让崔氏揭开,对她的震撼是相当大的。但是在见到高峻时她想到,高峻对此比谁不清楚?
众人看向院门处的目光也引着崔氏扭身观看,她看到了一身红袍的高大人牵了炭火一步步走了进来。他也不看这些人,仿佛连崔氏、高审行在内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似的,只顾牵了炭火往里走到了拴马桩那里,把炭火与思晴、樊莺的马拴在一处。
先是炭火让崔氏又是一抖,但她已经见过它还不算多吃惊。但是这个男子一进来就让她心底猛的一沉,心里叫道,“果然就是他!他为什么没事穿个白袍到柳中县晃荡!”
高峻已经对了她一躬身道,“夫人你到了,怎么也不进屋?”又对了谢金莲沉声道,“平时迎来送往都是你在主持,今天是怎么了,要劳动柳玉如的大驾!”
柳玉如、谢金莲,以及院内高大人的这些女人们都从这一句话里明白过来。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平时家里来了客人都是柳玉如在前边接待,那是一家之主的本分。
但是今天高大人这样说,显见不是当了不知情的人在这里重新排安她们的座次。而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们,今天柳玉如是不该到院子里来迎接这些人的。他没有怪柳玉如,也不是在怪谢金莲,他只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必太拿她们当回事。
谢金莲岂会听不出高大人的话中之意,另外那几个女人也都听明白了。
谢金莲、丽容就走到前面,请崔夫人进屋,而李婉清只在院中拉着崔嫣的手,一直在安慰这个妹子。
崔氏猛见高峻进院,像是一下子老实了许多。她也不与高峻说话,也不再不依不饶地逼迫柳玉如,在谢金莲和丽容的引领下进了客厅,高审行也随着进去。
人在客厅边当进未进的关口,就听到高大人在院子里喊道,“樊莺,你骑了马去高峪二哥那里,让他在旧村新房中找两个已经弄好的院子,把一应的家俱被褥都准备好了,让夫人带来的这些人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像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又冲着已经转身的樊莺叫道,“你快去快回……就骑了我的乌蹄赤兔去吧。”
崔氏在客厅的门口听了,身子控制不了地打了个哆嗦,暗自骂道,“这张破嘴!”也不知道是在骂高峻,还是在骂自己。
而高审行和樊莺以及所有知道炭火的人听来却是莫名其妙,不知高大人因何又叫了炭火这样一个绕嘴的新名。
樊莺一听就知道去牵炭火,而一直站在高大人身旁的柳玉如听了,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知道这个名字不是高大人随便说出来了,至少是与新到的人有关。
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怎样做,是按着礼节也进屋中去见礼,还是看高大人的意思。樊莺牵了马刚一出院,便看到高峪风风火火地骑了马从旧村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