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见他们只留了一千人守着浮桥,待他们大军走后,趁夜攻其不备,全歼了守桥的敌军,毁了浮桥。高丽大军见桥毁了,就不敢再进,两天内伐木建桥原路退回去了。我们暗中监视,见他们过江后再把浮桥拆了,料他们不会来援,这才回来寻找大军。”
李靖和李道宗见他说得气定神闲,想不出他这些牧民怎么就全歼了一千高丽人马。他们长途而来,不远万里,竟然还能有如此的战绩。
他们居然还能回来捎带占了乌骨城,而且三百人仍然足数,似乎并无损伤。两人至此才相信了,前些日子阿史那欲谷所说,天山牧全歼了他一千七百人,大概没有添加什么水分。
“那你们是怎么毁的江上浮桥?”
高峻一伸手抽出了乌刀,“好办,我一人足可。”他说,只须骑了炭火,先到桥的那边砍断浮桥与陆上的连接,此时浮桥便已歪入江流。但炭火马快,再于起伏的残桥上驰回,这边一砍,整座浮桥就冲到下游去了。
江夏王听了连连赞叹,连忙拉了高峻的手道,“贤侄你快些与我去见陛下送信,你因何不再是总牧监了,也好与陛下道来。据我们所知,陛下对你杀到葱岭那边去,并未说过一句责怪的话呀。”
高峻道,“王爷,我个人荣辱放在一边。我不做总牧监自有人做,但是我们过来时有个情况,陛下不能不知。”
李靖与李道宗一齐问,“什么大事?”
高峻说,“辽河涨水了。”
这可真算大事!本来,唐军伐高丽,就是选在辽河枯水期。人马都是趟过来的。如果辽河涨水过大,那么大军的给养便断了,退路受大水威胁,对军心影响也不会小。
高峻说,来时发现辽河上游天空一片墨黑,乌云翻滚,料是下着大雨。再看河岸边的旧水痕都不见了,到处都是新水浸透的河岸。
李靖说,“是了,攻辽东城那一天的大风是从海上刮来的,想来是在北边成了暴雨,我们要速速报与陛下知道,早做打算。”
李道宗说,“皇帝的诏书里明言,河水可不架桥便不架桥,大军经过时根本就未架桥……连座浮桥都没有建,辽河上游支叉河流众多,看来涨水之势一时退不了!”
高峻说,“无妨,我们已经在辽河上架了一座浮桥。”
他的轻松语气更让江夏王和李靖奇怪了,从时间上算起来,天山牧这些人在路上的时间并不充裕,难道还有时间架一座浮桥?李道宗问,辽河虽然不比鸭渌江,但要架一座浮桥也非易事,单所需的木材就不是一天两天能伐得的……
高峻晃晃乌刀说,“多亏了它。”
“不知桥建得可还坚固?”李靖问。
“大人,桥倒无事,但是没有一人把守,不知现在如何了。不过若问桥的坚固与否,大人却不必多虑。我此次来辽东两件事已办完,这就回去,天山牧三百人先守辽河上的浮桥,等大军守桥的兵马到了,再让他们回去。”
“他们回去……那么贤侄你是要留在军中了?这可太好了!”李道宗说道。
高峻道,“我也不留在军中,我两位夫人在我去乙毗咄陆部之后,便自作主张去了丹凤镇,说要查什么乌蹄赤免的事情。但一直到我从乙毗咄陆部那里回来,也未见她们,我放心不下,一定要去找她们的。”
“可是贤侄,你不远几千里而来,总该见见皇帝陛下的。”李道宗极力挽留。
高峻道,“陛下无诏,我不好上前。再说我只是一介草民,又违背了陛下的诏令,在辽河上架了桥,就更不敢去讨骂了。”
王爷道,“咳!看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次架桥,可不在诏书所言范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