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莺问道,“大婶,不管是提什么水的,但是我看那只井眼只有一只大碗相仿,要用什么桶把水提上来呢?”她还是不大相信,以为是妇人在诳自己,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位妇人已经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伤腿处由于断骨复位疼痛减轻,而且上了药的部位正有一股热力慢慢的散发开来,想来药力已经发作了。
她见来的这三人,男的也就二十来岁,两位女子一个二十几岁,另一个看起来连二十岁都不到,个个生的都不是一般人物,让她控制不住地有着想与他们亲近的想法。
听了樊莺的话,妇人道,“姑娘你不知道,这眼井中的囟水可不是一般的水桶能够提上来的,要用无底桶来提。”
一直站在妇人身边的那位姑娘是她的女儿,现在她也由最初的紧张中走出来。听了她娘的话,姑娘争着说,“娘你歇歇,让我来说。”
姑娘道,井口只有大汤碗口粗细,一般的水桶是下不去的。从井里往上提囟水,要用一种专用的水桶。桶又细又长,是用四根打通了节的粗竹筒帮在一起做成的。在每支竹桶的下边,里面都有一块牛皮做的活板。这只桶到了井底,插进了囟水里,囟水就把活板冲开涌到桶里了。
樊莺接道,“我知道了,是不是等到水桶往上提的时候,桶里的囟水压住了活板,囟水就不会流出来了?”
姑娘说,正是,姐姐你真聪明。等到水桶提到了地面上,用不着把它横过来,只要用个铁钩从底下把活板向上一顶,囟水就哗哗地流到出来了!
柳玉如问,“能说说这囟水是用来做什么的吗?能不能让我们看上一眼?”
妇人道,“眼下你们看是看不到呢,不过我倒可以给三位恩公讲上一讲的。”她说,囟水刚从井里面提上来又黄又是浊的,又苦又涩,要把它静放些时候,等澄清之后放到锅子里去熬。
那时的锅子可不是一口,要在院子里一连排开好几口锅的。囱水在第一口锅里熬上一段,等它变得浓一些时,就舀到第二口锅子里,再熬。一边熬还要一边不住地搅动它,然后再把又浓了一些有囟水舀到第三口锅子里,再熬。
最后,最快也要一天一夜的光景,等到锅子里的水干掉了,最后一口锅里的囟水就只剩下了白花花的盐了。
妇人说,有时因为囟水质地的原因,熬出来的盐不一定干净,那就要把盐铲出来装在篾笼里,再往上边泼清水,等把盐里的脏东西都滤干净,那就成了真真正正的雪花儿盐了!
到这时,高峻、柳玉如和樊莺才明白她所说的囟水是做什么用的。就听妇人说,我家的这口盐井还没有最后打成功,因而我说你们现在是看不到什么囟水的。
“那要多久才可以打成呢?”樊莺问道。
妇人有些无奈地说道,“姑娘,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呢!”她看着女儿说道,“自从我有了她,我家就在打这口井了,到现在要有二十多年了。”
妇人又说道,“盐井不是随便打的,费功费时不说,打到最后还不一定出不出囟水呢!不过我们在开打的时倏是找人看过的,那人是个看井的老师傅了,眼睛毒得很,他就说一定会出囟的!”
二十年前的老师傅,估计眼下在与不在人世都两说着了,但是他给这家人留下来的希望还支撑着她们。
柳玉如问,“怎么我看你家中就母女两个,没有其他的人了?”
妇人道,“有,有,有不少呢!”她女儿抢着说,“有我爹、还有哥哥呢!”
妇人嗔怪道,“当着恩公们不懂礼数,不知道时候不早了,要给恩人们做饭?”高峻抬头看天色,已经午后未时时分了。
姑娘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