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道,“纱帽坪老者言之凿凿的那半个夫人,难道是她不成?”他在酒后,对老者之言更是确信不疑。不过一念至此、却在心里掂量道,“如果就算这半个的话,岂不是轻易地废去了一生中唯有的半个的员额……不大称心……不成……我得走!”
他嘴里嘀嘀咕咕、晕晕呼呼地起来,穿靴、下地,对她说道,“我还得去刺史府一回,你把门拴牢了,我不叫门不要开。”说着晃出门、骑马而去。
雪莲初时听着有驿卒带高大人回来,心里怦怦乱跳。感觉他窸窸窣窣地爬上来,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但是高大人一触之后的表现、以及他所说的话分明自己躺在这里大出他的意外,那么他白天吩咐的没错,是自己想错了。
想到他的“水袋”之辞,她也觉得脸上发烧,自己怎么想了几想都没想到这个法子?她只着了一身汗衣,此时却让一层躁汗弄得潮乎乎的了。
她起来从里面拴好了房门,再也睡不着了。看到桌上的两小坛酒,便有些不能控制地解开一坛,感觉只有酒才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等高峻晃到刺史府的时候,才发现府内还在喝着。人却只有李道珏、汪衡、汪夫人、李夫人四个。
李道珏从百丈回来心情好得过分,也不为别的。是他终于以为,如果雅州五县裁撤公事银的事情有了结果,他便不必为着输绢的事闹心,也不必欠着谁的。那么无论是在皇兄、还是王兄的面前,自己在面子上再也不虚,这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见了高峻,李道珏有些口齿不清地说,“舅子……你逃酒了!派人去驿馆找了你一回你……不在,这会儿又冒出来!”
汪、李两位夫人坐在刺史的一边一个,李夫人对刺史道,“我兄长既然来了就不是逃酒,倒是汪姐姐的兄长逃酒了!”高峻一看,果然李弥不在。
汪夫人道,“我义兄等了多半天,高大人不至他才走的!不似你义兄耍奸。”
李道珏说,如此良辰……那就再去找他来陪着。于是扭着头找人跑腿,正好看见高白在门边冒了一下头,刺史便叫他。
高白睡到半夜,发现李弥还不回房,他觉着就算自己已经决定跟着高大人重返西州,但是高大人毕竟没有与李弥讲明,那么自己就该尽些本份,这才过来探看。但是他一冒头,发现李弥并不在座,自己却恰好让李刺史看到。
李道珏说,“高白,去请李大人起来喝酒!”
高白一愣,就听高峻对他道,“我从纱帽坪带了两坛好酒,高白你去驿馆取来。记着叫门时说是我让去的……”
汪夫人听了,知道门里一定是雪莲,暗道,“好有默契!!”。
高白马上去驿馆,隔着房门叫道,“里面人开门,高大人叫来取那两坛酒。”叫了两遍没人理会。他哪里知道,里面的人不但喝了酒,半醉着上了床以后又中了窗外一条黑影施放的熏香,此时正昏睡不醒。
而那条黑影隔了窗子,恍忽看见里面有人自酌,好容易等他上了床倒下,想着正是解决他的大好时机。施放了熏香、正待撬窗而入,却听到了高白的话,于是一转身就隐入了黑暗里。
此人正是李弥。他瞧着高峻天晚未到,便要到驿馆看看有无机会,借故回去准备时,却让高别驾晃了进来。
高白不一会儿从驿馆回来,回禀道,“门户很紧,小的叫了两遍也叫不开。”
李道珏自作聪明地道,“我想起来了,夫人曾让我问你,你说是很特别的酒,这么说又要等到明天了!”
汪夫人听了心中暗暗不爽,李道珏口中的“夫人”绝不是指的自己,因为她并未让李道珏去问过什么。她看到李珏铃笑而不语,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