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后高峻呼呼便睡,李婉清对谢金莲说,“他就是这样哄我们。”说着伸手掐住高峻的鼻子,高峻憋来憋去总是气不通,一个扑楞坐了起来、马上发现是谁干的。他也不生气,躺下来再睡。
李婉清委屈地对谢金莲道,“他一定以为我们与柳姐姐做对,不知道我们也是在担心他!惹了皇帝是多么好玩的事?难道我们两个就傻……不知道少个人进来好……”
谢金莲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同样想的,但柳姐姐岂会那样简单!还不是担心他以后有麻烦!我刚才只是说说罢了,不作数儿!但从今以后,只要我跟着,再有哪个女子冲他多看一眼,我就立刻扑她出去!”
她说着,发现李婉清半天没理会,摸着黑一看,原来李婉清正被人哄呢。
早上,高峻一下子跳起来,看到另两人还赖着不起,便道,“得干正事儿了!都起来吧。”但那两人谁都不动,高峻想一想再躺下,不忍打扰她们。
他在那里想事情,从师父所说的往事来看,弄不好自己就真是出自高府,但不知被谁给换到侯府去了。谁知阴差阳错,在西州借着那个高峻之死,被郭叔叔再给换了回来。
郭叔叔能够在急切中想到这个法子,在他看来自己一定是与那个人很相似,而且当时身为副牧监管家的罗得刀,在见到自己时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而师父说……他们两个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像是双胞胎。
李婉清眼睫毛一动不动睡得正沉,但谢金莲躺在那里已经醒了,她睁开眼看着高峻,心中充满爱意,对他道,“不如我就把高府中的那些人给你说说,谁长什么模样,都是什么官职、什么禀性……”
两人从头说起,高府中阁老以下五位叔伯,底下各再有夫人、子、女,只有六叔高慎行和他女儿高尧是高峻熟悉的。听谢金莲掰着手指头、管帐似地讲了一遍,高峻还是有些模糊,这么一来就错过了中午饭。
直到李婉清起来后,高峻还是有些不敢闯上府去,以前他可从不这样子。谢金莲像是看出了他的迟疑,就提议道,“反正我们已到了长安,随时可去府上。不如我们去一趟清心庵静静心,我再把这些人对你说说。”
于是三人出了客栈,往清心庵来。
上次来这里接崔嫣时,高峻轻车简从,也未见过庵中的其他人,只是与纯青子略略数语就走了。这次来这里,庵中人听说是西州别驾光临,几乎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住持领了众人,足足站满了大半个院子,这些庵中人对谢金莲和李婉清的熟悉程度让高别驾很奇怪。有人问,“谢夫人、李夫人,柳夫人和樊夫人怎么没来?”
谢金莲和李婉清忙着解释,众人听了祝道,“原来柳夫人和纯青……崔夫人有这样的喜事,那就恭喜高大人喜得贵子!”高峻不住地回礼,又有人说起上一次在庵堂中,夫人们严惩倭奴国使者之事。
主持谢道,“若不是柳夫人替我们说情,恐怕这件事就不能善了,再次谢过高别驾了。”
高峻一面与住持说话,一边注意到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位道姑,她被其他人挡住半边身子,大概有四十几岁的年纪,脸色白净、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正直勾勾地看自己。
但当他抬眼去看她时,她又把眼帘垂下了。高峻冲她施礼道,“这位道长,你可认得在下?”她把头垂下,慌乱地点了一下头,但紧接着不住地摇头道,“不,我以前不认得高别驾……”
住持看了看身后这人,对别驾笑着说道,“高大人,她是无谷子道长,常年在后堂清修,今天要不是贵人到了的话,她是从不到前边来的。”
高峻对无谷子道长的表现有些奇怪,她分明在此之前就认得自己,但当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