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制造摩擦,拦栅圈围,从四面蚕食。
李泰府上的王官,先与对方争执说理,说不通、便请求邓州刺史府裁决。
邓刺史表面客客气气,但有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管还罢,简直越管越乱。
再说生乱之人就是他的娄罗,刺史府管一次、他们便大胆一次,夺水愈演愈烈,王爷那七十亩的水面,被人七勾八圈,王府的船想进都划不进去了。
高峻将手中的书“啪”地拍在桌子上,“欺人太甚,还有没有规矩!”。
一位失势的亲王,只有七十亩水面,被人圈得七零八落。北方一座宽乡,一个寡妇守业还有二十亩地!
而英国公李士勣的田庄,自黄峰岭至泊河,中间足足有百余里,中书令褚大人的平泉庄周围十余里,建亭台楼榭二十二所,泉石之美,冠满一整座山。
“这才是水上,而陆地上就更让人气愤了!”苏勖说道。
“王爷的封地,前有精舍山,后有伏龙山,界限本很清楚,但这些年,让邓刺史授意手下以各种名目欺占的,也已经面目全非了!”
精舍山和仗龙山本属李泰的封地,但此时已是划在邓刺史两座田庄的范围里了。
邓刺史在精舍山上建了满坡的鸡舍雇人喂养,一刮北风,鸡粪味儿躲都没处躲,晚上母鸡叫蛋,早上公鸡打鸣,李泰不胜其扰,“精舍山已成了鸡舍山了!”苏勖说道。
而伏龙山上也被邓刺史圈去、建了一大片休闲的庄园,小楼雕栏,别致出秀,刺史偶尔便与人到这里来丝竹歌宴,居高临下的,倒显得伏于山谷中的顺阳王府一副受气的架势。
——北闻鸡臭、南听管弦,王爷的憋屈可想而知。
樊莺杏眼圆睁,“叔父大人,堂堂的王府,王官也不是一个两个,怎么倒让他欺负成这样子!刺史府不管,京城也不远,难道不会到京城来告?!”
苏勖苦笑道,“樊夫人你是不知,邓刺史早料到了这一点,派他的儿子常年往长安跑,四季的敬奉、应时的特产,专门打点有用的大臣。我们不是没有告过,但每一次都石沉大海!客气的安慰两句,差一些的连人都见不到了!”
再要往上通情,李泰便不许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跑去向皇帝,尤其是太子——他的兄弟哭诉什么委屈。
久之,府中的王官也自觉低人一等,遇到生事的人开始绕着走了,像是理亏了似的。
再后来,那些参军、主薄、典签们,一到任期满了,便四处打点着到别处任职,再也不想回来了。而走不了的人,则有的忍气吞声,有的干脆与邓州刺史府暗通款曲,做些里应外合的勾当。
苏勖叹着气说,“我自入王府,王爷势重时便得他的厚待,他失势时也没有离他而去,从长安随他到邓州来。如今王爷在暗处,匍匐于子夜,本官若再走掉,估计顺阳王也就活不下去了!”
苏长史说罢,猛然间不能自控地气息急促,接连哽咽。连他的兄长,台州刺史的眼圈也红了。
高峻看看桌案上的《括地志》,精美的绝不止它的装祯。
而且他也明白了,这么多年苏勖默默无闻,也从未听说过他因为自己的官职到哪里打点和疏通,原来他根本就没想过离开。
苏勖若是还有一丝办法,根本不会找到永宁坊来。贞观十七年时,苏殷是李承乾的正妃,而苏勖是李泰的长史,这对亲兄弟也曾为了储位、争得天昏地暗。
不为李泰,只为苏勖这份执着,高峻也有了要管管的意思,只是从哪里入手呢?
弄不好,太子李治那里也会与自己出现隔膜,虽然眼下看起来,顺阳王已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