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走、走不动,数次催促儿子快行动,最后他病倒了。
许敬宗也想走,可他知道走到哪也不行,与其走还不如死。可他怕死,转而从太子那句“闭门思过”中找依据,认为还没有到立死的地步。
许昂离了父亲就得饿死,他在田庄里疯狂的玩乐,像是深秋的蚂蚱,作死一样的蹦。
虽然他们严格对外人保守着秘密,但那些豪仆、艺妓们,已从他们祖孙三代如丧考妣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什么,有人深夜往田庄外盗窃资财。
姚捕头带人出现在许老太爷的病榻前时,老头子有气无力地说,“捕头,你们可算来了!”
姚捕头笑着对他道,“怎么,许老善人,你倒像是盼着我来。”
老者道,“我一个老头子,土埋了半截子,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该吃的也都吃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我就怕没完没了地等啊。”
捕头道,“可你吃过万年县的板子吗?都带走!”
身手麻利的衙役们一下子扑上来,老者惊恐万状,躺在病榻上直直地盯着姚丛名,瞳孔放大,被捕头的最后一句话吓死了。
万年县受理了本县瓦谷乡民众诉前太子右庶子、现靖恭坊民户许敬宗强占府兵永业田一案,判无偿退还土地。
许敬宗名下资产、田庄、奴仆无数,与其官俸收入明显不符,又说不清来路,被一律充公。
黄渠两岸的田庄耗资无数,成物不可损坏,收归皇家外苑,由尚书令八夫人统管。许家欺占民户土地,由万年县按地亩、从他处补授。
靖恭坊许敬宗府,因鄂国公孙女的缘故没有被收回,理由是许昂没有现行,责其留守。而案犯许敬宗发配西州,到牧场干活。
万年县审案过程没有人旁听,判决的主张也是太子点了头的,尚书令高峻没有参与一句话的意见,但人们看他的神态,似乎很满意此事的结果。
许敬宗的倒台只是瞬息之间的事,这么不可一世、前途无量的一位太子右庶子,因为一篇《威凤赋》,就跑到西州喂马了。
朝臣们都猜到,这一切与永宁坊不无关系,但这只是猜测。
因为尚书令高峻自始至终,都没提过一句与此案有关的话,连许敬宗的名字都没有提过。
他不动声色,当初在朝堂上信誓旦旦地摔着书本说,只要他错了、便磕响头时,谁也想不到眨眼之间,是许敬宗挨了一顿痛打之后,把头磕在了他的脚下。
这太让人震惊,震惊于许府这棵大树倒得太快。
朝中人因为许敬宗东宫右庶子的身份,而对这棵大树未来的长势,有点说不明的忌惮。但,它被高峻轻飘飘的一口气便吹倒了。
那么,他在剑南道只身平乱的经过比这一次又如何呢?带三百护牧队翻越大山、杀入乙毗咄陆部去,比这一次又如何呢?到底哪个更难一些?
中书令褚遂良随后公布的、《贞观实录》中比比皆是的荒谬之处,让涉及到的人们对许敬宗咬牙切齿,齐声赞美太子英明。
许府圈地一事并未被大而化之,而是哪说哪了,只留给有心机的官员自己去琢磨其中的味道,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皇帝在翠微宫对这件事的处置很满意,该办的办了,该点醒的点醒了,事态控制得恰到好处。
高峻在北边建五座牧场的大事一点没有耽误,简直进展神速。
自周以来,华夏历朝受北方游牧民族的骚扰,几成顽疾,及到本朝初期,也曾被动地发生过渭水之盟的事件。
能够不动一兵一卒,用自己的牧场占据那一大片地方,牧场与边镇虚实搭配,前轻而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