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治已不是太子,连萧氏都降格为“孺人”,杨立贞也变成了“媵侍”,晋王媵侍还是十人,她还是十人之一,不过品级再也达不到五品了。
杨立贞以前在子午谷崖顶,与高审行有过那次被动的邂逅,她在单独面对高审行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这可以让她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来意:
“大人,有人在卫国公府见到你拾了太子妃遗落的诏书,我想要它。”
高审行装糊涂,坚持说没见到什么诏书,“王妃你莫与在下开玩笑,在下哪哪会见到那个东西,拾到的话岂不立时交还太子。”
杨立贞为了隐秘,进来之后一坐下,便连随着她前来的侍女也屏退了,高审行十分局促,在私情这方面他吃的亏已然不少了,此时绝不敢造次。
但杨立贞说,“你别在下、在下的,本宫的头一水可就被大人你给沾了便宜,本宫还没与晋王殿下说这件事呢。”
高审行吓得扑棱一下跳起来,再仔细一想又坐下,“王妃你怎么会说呢?说出去,审行自然不会有好结果,但王妃你就能好么?”
代抚侯说,“在下又不是先知道王妃是王妃、然后再有冒犯,这可是胆大包天砍脑袋的罪过!那时王妃还是在下侧室吕夫人的侍女,在下所为充其量只算丁忧违制,别的谈不上。
杨立贞说,“那时吕夫人也不算高大人的侧室吧,只该算马洇的侧室。”
高审行又有些不大好意思,“呃呃,总之以前的事,王妃你不必再提了,这对我们彼此都不好呢。”
杨立贞说,“那好,你将我想要的东西拿出来,我们所有的事一笔勾销。大人也不必推掩,我说个人你总该有印象,就是晋王妃的表兄柳爽,他在卫国公府大门上可什么都看到了。”
高审行真拾到了诏书,当时柳玉如伸手去扶李德誉夫人,将藏于袖中的诏书一下子掉出来,落在门边那排鼓吹的脚底下。
当时这些人闭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卖力吹打,谁也未留意,高审行稍一迈步,便用袍子、将地下的诏书遮住了。
他蹲下来,从袍底将诏书顺出来、塞入袖中,以为谁也不知道,哪知道让恰巧赶进门的柳爽看到了。
他一直拿不准怎么处置这东西,当众提醒太子妃说她掉了东西,无疑会致柳玉如难堪。
两府之间在大理寺、大慈恩寺的过往也让高审行担心,万一自己发声、而柳玉如不搭理自己,那不更尴尬!
他也想过把诏书给太子峻送去,但如何当众与这个过去的“晚辈”说话?“太子妃丢了皇帝的诏书,我给你送来了,”这就连太子都不得劲儿了。
永宁坊在做太子之前对高审行还算客气,还既往不咎、同意他到国子监任职,高审行并不想匿了诏书不还。
但他想找个稳妥的方式送回去,比如带夫人去一趟永宁坊,私下转交,这便照顾了双方的面子,事情也就圆满了。
另外,永宁坊失了诏书一定也会发急,那么自己等上一天半天再送回去,岂不就有了一点雪中送炭的意思?
他等了一天一夜,永宁坊急是一定会急,但是多半不知东西丢到哪里、被谁所得,也没有人跑过来索要。晋王府倒先来人了,而且来的还是杨立贞。
这就真有些奇怪了,晋王得了诏书也不会一转手送给永宁坊,这里面的关节代抚侯不可能不知道,马王、晋王这兄弟两个,如今可以说各怀心事。
诏书变得炙手可热。
皇帝已然在马王和晋王中间做出了选择,代抚侯更不能轻易吐口。
他对杨宫人说道,“王妃,柳大人也有看错的时候,在下真未拾到这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