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皇帝道,“随他怎么看,朕就是看在他曾随先皇东挡西杀,才不为难!”
徐惠笑着道,“可陛下你已经够为难他的了!”
皇帝道,“英国公当初敢这么怠误军机,还不是看朕那时正被高审行纠缠不清、被鹞国公身份一案缠身?而那个时候,太子对朕也萌生了敌对之意,先皇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居然也不急!”
他对徐惠说,“待诏是死于苏伐叛乱吗?不如说死于长安的这些人!也包括朕!一位同朕手足情深的骁勇将军,就这么没了!!”
皇帝说着,气息有些急促,眼睛也红了。
郭孝恪曾经是多么深明大义的一个人,眼界宽泛、在安西都护府独挡一面众人钦服。但爱子的丧生,真让他伤透心了。
复生之后,即便皇帝数次表达出想使他复出的意愿,郭孝恪都不为所动,现在又加上个态度坚决的崔夫人,就连皇后的面子也不想给。
皇帝如此推心置腹地与她说这些事,令徐惠大受感动。她至此才真正体会到,皇帝亲征龟兹的时候为什么是那种打法了。
拆一城、砸一城、皇帝连一个俘虏都不要。就连正常情况下,要虏敌王回京、献俘的规矩都不要了,就是要弄死苏伐。
她感慨道,“与对苏伐比起来,陛下对某些人的确称得上宽容了。”
皇帝说这可不一样,“李士勣和苏伐能一样吗?在长安,朕恨的可不是哪一个人——因为朕总不能恨父皇。但朕有时也弄不清楚,到底该恨什么,你也替朕好好想想。”
像是想起什么,又像是对刚才、与一个女人掏了心窝子有些不习惯,皇帝跳起来对她道,“朕想起来了,今日正是午日,赵国公他们应该正在太极殿清议,朕要去看看,最好问一问他们对洪州人选的看法。”
皇帝走后,徐惠再也看不下袁天师的书了,将书摊开着,人却出神。
她知道自己在皇帝心幕中的地位,姐姐谢金莲跑到安仁殿挤兑自己,身上换来了皇帝三鞭子,但听皇帝亲口对她讲出来,则又是另一回事。
“我真成了陛下的翅膀吗?”
她喜滋滋地、收起自己刚刚拿出来的、那套复写的崖州供辞,想到,“但陛下为什么不急着看一看呢?”
又想到,“陛下都不知恨的什么,那么我自己前些日子好悬没有死掉,大约也不知该恨什么了!但见到了金徽陛下,我怎么就没有恨了呢?”
也许,这便是皇帝从不想做太子,到最后坐上了皇位的、说不清的原因。
眼看着已到了正午,徐惠起身,出了紫宸殿。
家中人已经围坐在桌边等着开饭了,皇后见到徐惠,便问她,“陛下早朝后也不见人影子,可曾到你那里去过?”
徐惠道,“陛下是去过,可是又去了太极宫。”
皇后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不想着,今日是午日。李太史令说过,已日和午日这两日天干火气旺,陛下不宜出行!都这个时候了,万一他在太极殿与谁喝起酒来,怎么好?”
徐惠一下子吱唔,有些难为情。皇后今日所说的这个责任,看来自己说什么都躲不过了,因为皇帝散了早朝,只到她这里来过。
她稍稍替自己辩解道,“幸好陛下只是去了太极宫,也不算多远……”
皇后道,“怎么不算?本宫说过,凡已午这两日须陛下在大明宫用膳!”
徐惠道,“可他是皇帝呀!”
樊莺想两边劝解一下,但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能出口。
而谢金莲则开着玩笑,替妹妹开解道,“柳姐姐,只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