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神苍凉,只道:“谢谢。”
莫冰的母亲转去了普通病房,明瑶在守着。
莫冰守在心外科的手术室门外。
她父亲心包损伤,大出血,由时瑾主刀,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时瑾从手术室出来时,天都黑了。
他无菌手术衣上,还有血渍。
莫冰手腕上还吊着水,病号服外裹着厚厚的棉衣,短发过了肩,清瘦的脸只有巴掌大小,惨白得像作画的宣纸。
姜九笙陪她身边。
莫冰问:“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时瑾看了一眼姜九笙,眉头未松:“还在危险期,二十四小时内可能出现并发症,”停顿了一下,沉了沉嗓音,“请做好心理准备。”
莫冰趔趄了一下,扶住姜九笙的手,一言不发。
林安之站在很远的身后,脚步迈出去,又收回来,反复着,却始终不敢靠近,他还有什么资格……
十七小时后,时瑾下了第一张病危通知。
莫冰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寸步不离,姜九笙陪着她,也一言不发,只是隔一段时间,会让护士过来帮莫冰换输液架上的药。
她呆坐了很久,突然轻飘飘地喊了一句:“安之。”
林安之立马到她身边去,蹲下看她:“嗯?”
她垂着头,呢喃似的,又像是自言自语:“都是我害的。”
“不是。”林安之用力摇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是你,跟你没有关系。”
莫冰没听见似的,继续低低喃着,声音像浮在空中,风吹着,空灵又无力:“车祸之前,我和妈妈通过电话了,她本来和爸爸在度假,因为放心不下我们,转机来了江北。”她抬了抬眼皮,眼泪终于忍不住,凶猛地往下砸,“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林安之慌乱地摇头,眼里的绝望渐渐覆盖了光彩,一瞬间,沧桑荒凉,一开口,就哽咽了:“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安之,”莫冰抬头,看着他,平静地说,“我们断了吧。”
术后二十七小时,莫冰的父亲恢复了意识,脱离危险期。然后,她倒下了,睡了整整两天,再醒来,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瘦得脱了相。
那日蹲守在医院门口的记者,天宇传媒全部告上法庭,以故意伤害罪。
姜九笙发了声明,莫冰受伤,暂停所有活动。
网上,影帝林安之出轨金牌经纪人莫冰的热度,始终都降不下来,三个当事人,至今没有发声。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林安之去了华纳影视。
总裁室外,秘书道:“温总,林安之了。”
温书甯端坐在老板椅上,姿态闲适,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没有丝毫诧异,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让他进来。”
林安之进了办公室,门被合上。
温书甯抬头,勾唇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他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长长了些,遮住了眼睛:“那些记者是你找来的?”
一开腔,嗓音又哑又干,没有一丝温度,像锥心的冰凌,冷得刺骨。
温书甯堂而皇之地认下了:“是。”
林安之肩膀僵了一下,抬头,露出一双眼,阴厉至极。
“温书甯,”他大步上前,“你去死吧。”
话落——
他从外套下,掏出了一把刀,扑上前,红着眼狠狠刺进了温书甯的腹。
黄昏时分的日暮是淡淡的橘红色,西边已沉了半个形状的夕阳泛着红光,一点一点躲进地平线,晚风带着一股燥热,天边有云,像是要变天了。
姜九笙推开门,走进病房。
莫冰的父亲还没有清醒,与母亲住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