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天一直待到凌晨近十个时辰,不得不惊叹窗外的无垠、无休、无止境。美哉,壮哉,日升月落、风起云涌,一切全在眼前,却又不在身边,想抽身而退却身临其境,近在咫尺又感远在天边。深夜丑时浓云团聚,则更加叹为观止。仿佛每一簇云里都纠集着一个世界,不同的世界不凑巧地从各个窗中经过,刚消失于这一扇,又惊现另一扇,形态似乎没变,卷积的方式一瞬就不同!所有本身就在自旋的一切,围绕旋转于十几扇窗中,带给空虚径里三人的,何止是腾云驾雾之感,而这之中蕴含的武功招式,又岂是俗世之能及!
不禁要怀疑,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把魔门所有的云都驱赶到浓云井,老老实实地斗给想要坐观云斗的人揣摩,疯疯癫癫地斗给想要坐观云斗的人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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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间观摩了数个昼夜,林阡着魔一般,眼里心内、手中脚上,全只剩下万云斗法,倒也是参悟出了不少招式,于电瀑之中罗列了一地的圆,越扩越大,内卷外延,直至千招,悉数由云而得,挤满了空虚径内。每两百招内,有一招逼近魔神境界,两三招是绝顶高手难破,其余皆属平庸。阡觉平庸,尽数弃去,饶是吟儿想记下都被他夷平,尽管那些招式给了等闲就一定成为众家争抢的刀谱。
是的,通过眼前这些更替轮转的浓云,绝对可以创造出无穷无尽的招式,而脱颖而出的,就真的只有那二十五招。阡一边不自觉地喝酒,一边惊艳又赞服,果然,果然魔神是终其一生倾注其上,所创二十五刀,不可增多,不可精约!不可增多,是二十五招戾气已经达到极限,必须终结;不可精约,是因二十五招招式达到最妙,少则欠缺!
一时阡不知是看得晕眩还是喝得醉了还是本身就困,这一夜的丑时,吟儿和林美材还在观云兴叹,他便靠着墙壁呼呼大睡起来。
吟儿带着想破这刀谱的野心,站在十几扇窗的中央感悟,把那二十五刀拆分排列。感觉这二十五刀的整体,就像一条会以不同姿态扭曲着的蛇,无论如何都连贯,而二十五刀的局部,就像分布在蛇身各处的毒液枢纽,不管怎样都剧猛。想得头疼脑裂,都无从破解。
林美材往地上瞄了一眼,笑起来:“终于明白为何同一刀谱,他画圆,你画方。原来是你想破,他想立。”吟儿一怔,心想,也只有林美材一个人,会在这样有吸引的刀谱面前,置身事外地只想继承发扬了。
回头一看,不禁一震,林美材她竟然脱下她自己披风,走上前去,给熟睡的阡盖上了?!盖得细心而严实,吟儿自己都好像还没这么体贴!吟儿又惊又汗颜,反复打量着林美材,心想,如果被盟军看见了刚才的一幕,一定又不知有多少蜚短流长,反倒是魔门里,不用在意,不用计较那么多,一切都随心所欲。
“你二人,还真是天注定要操纵生杀予夺的人物。从前的抗金联盟,各大据点领袖的废立都由你俩说了算,以后的魔门,魔门六枭一定也是如此了。”林美材说。
吟儿黯然,她明白林美材为什么对于留下林阡胜券在握,是啊,现在他俩和盟军,真的已经毫无牵连了,一刀两断了。尽管许多事情都是那样荒谬的,等到真正结束的时候,才把开始的一切都记起来,而且记得那么清晰,前所未有的清晰。——却,来不及了,也回不去了。
所以阡,更宁愿沉溺于现在,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度过每一个现在。吟儿鼻子一酸,忽然又有点难受。
“怎么?又在自责?”林美材洞悉地说,“诸葛其谁的破言论,就那么深入人心?如果你是祸水命成立,林阡就是掠夺者,但你看林阡现在,魔门送给他他都没要,哪里像个掠夺者?”
吟儿叹了口气,其实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负罪,却总是为阡心疼:“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