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虽不擅察言观色,却都能体会得到这种陌生感,真实到恐惧。
她不是很爱说话,眼睛却美丽地仿佛就在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我这是在哪里。
这明眸他却捉不住了吗,这梨涡他却触不到了吗,这前缘他却续不了了吗。
梦逝。往事她一概都记不清……
“记得已经不甚清晰?是啊,玉儿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不认得我。”都是命运在捉弄!
然而他独孤清绝,怎可能会对天命屈从?!既然她记不起,那就把她和自己牢牢拴在一起好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边与她生活,一边帮她回忆——用他一直不曾忘却的记忆。
都是高深剑法之外的细枝末节,为何事事都那样的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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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趁着今夕帘外雨涨风狂,可记得有一年夏季电闪雷鸣,你陪我在后山一起冒险,被困在一处无人居住的洞穴,入夜了你嫌冷睡不着,问我,独孤哥哥是何时喜欢玉儿的,我说,刚刚喜欢的,玉儿呢,何时喜欢的我?玉儿娇俏地笑,调皮地说,待会儿再喜欢!
蜮儿冷冷听着,面无表情,漠不关心,只是偶尔看一看帘外的雨,似在等候它们飘进来。
玉儿,有一次踩到一只毛毛虫当场吓哭了,将我叫过来打它,可是找寻了半天都没找到那虫子在哪里,结果发现,正巧被我踩在脚底下了……
蜮儿听得笑起来,但不是笑他,而是笑故事里的玉儿。是啊,终日与虫打交道的她,怎可能不笑这种幼稚的“当场吓哭”。
玉儿,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偷挖地里的红薯想烤来吃,结果被庄园的主人发现了还放出狗来追,我拉着你一路跑,把它们甩得远远的,终于脱险了之后,玉儿你很开心地说太好了逃出来了,继而举起布包对我得意地说:“挖的红薯都在这里了!”可是这么一举,才发现布包早就破了,红薯都在逃跑的过程中一只一只地漏完了……
蜮儿似笑未笑,若有所思。
小时候的玉儿,真是个迷糊、娇嫩、可爱、小姐脾气的丫头。
长大后的蜮儿,竟与唐飞灵同样的,被金人成功改造。难怪风烟老人要说,你独孤清绝开始犯起跟肖逝同样的错。
但他是独孤清绝,不是肖逝第二,绝对不可能是……
毋庸置疑,一定还有转机!独孤斗志陡涨,蓦地攥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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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泛黄,现实滚烫。
独孤的出现和蜮儿的沦陷,令金宋双方都意想不到。
计算之外的战况。来自开封、海州、河间、京兆四府的所有兵马,如今已经根本不可能称作是“在找小王爷的同时来打林阡”了,根本就是把这些分成两半,军队全送给林阡的眼皮底下剿灭,而高手则直接交到了独孤的剑锋之前清除!
风吹草动云飞扬——
柳峻耳目最多,最早找到独孤,东方雨则父女情深,后脚追了过来。
独孤的领地,岂能容他们入侵。
轻而易举打败柳峻,冷笑讽了他一句“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直讽刺得柳峻面红耳赤、羞赧难当。
没想到东方雨的战力比从前竟削弱了一半之多,独孤诧异之余只道他是苍老所致,叹:“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亦刺痛得东方雨椎心顿足、不堪回首。
从前看似力能逆天的南北前十,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南北前十?恐怕也就两个第一还入流了!”连战两场,胜负分明。独孤漠然评判,无人觉他狂妄。
独孤清绝,他缺席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