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歇,山间烽火扑红了天。时青寨脚下,束乾坤、夏全早便兵戎相见。
这一刻,林阡与梁晋业已交锋多时。金宋疆场的苍茫画卷,由锋尖一点开始扩散,一瞬便舒卷了数千里风驰电骋,裹挟着士兵与车马不计其数,再远眺,如此江山,壮阔无垠。
意飘扬,势激荡,血脉贲张。
梁晋脸上,是难言的恐惧、期待与绷紧。争取了这么久,他终于如愿以偿,以饮恨刀为对手,一对一地较量,沂蒙此役,真正不虚此行。而他,不敢再冷笑,不敢再阴险,而是凝神聚气,欲破解林阡的招招式式,上次战后,他就已经潜心钻研过,不眠不休……
“郑将军援军已至!”战斗到最激烈时,金军闻讯如闻捷报——作为十二元神的又一将领,郑孝已经开到了沂蒙。
听见金军又到一路增援,林阡却淡定面不改色,依旧是持刀行云流水。毕竟吟儿爱的,就是他每临大事,冷静与智谋。
就在这紧急关头,林阡见梁晋眼中掠过的不是惊喜而是无所谓,忽然意识到——这个郑孝完全可以不用正面威慑!
心念一动,眼神骤然一厉,趁梁晋还在见招拆招的猛一瞬间,饮恨刀陡然提速加力,泰山压顶,势蕴千钧,霎时战局中所有的气象都来自这唯一锋芒!
时间倏忽定格——
“梁晋,此番渭河之战,我最不能释怀的人,就是那饮恨刀林阡。”
“秦将军不能打败的人,梁晋到真想会他一会。”
忽忆起两年前,与宿敌秦狮的一句对白。
当时嘲讽,此刻自怜,都是徒劳。
强光一闪而熄。梁晋身首异处。
阵前主将死,金军齐大乱。
“主公,不知郑孝那一路该如何退去?”百里飘云上前问。
饮恨刀上血如漆。
“不必退了。”林阡回答。
不必退了。
离沂蒙战地越来越近,忽听到宋军大捷的消息,郑孝勒马裹足不前。
饮恨刀林阡,斩去了梁晋的头颅。
传说中他们仅仅对抗了十余刀,后续的言论里缩减为一两刀。郑孝不敢再听,再听就没刀了。
梁晋,那是郑孝敬仰了许多年的名字和人物。郑孝能跻身十二元神是凑巧,是因为梁晋为了打败秦狮而犯规被除名,才勉勉强强挤了进来。现在梁晋被林阡这么容易就砍了,还砍得这么漫不经心——几乎是乱麻一样被斩掉……
恐惧当然会放大,放大到令自己窒息。
“真的,真的是一刀斩了梁晋吗?是怎么斩的?”夏风吹林,郑孝突然打了个寒颤。
殊不知,对梁晋之死宣扬夸张不加阻拦,是林阡在发现梁晋轻视郑孝的那一刻骤生的谋略——每一战,都应利于下一战。
“怎样?林阡哥哥他们还好吗?”后方军营,闻因急问。
“嗯。都还好。时青置身事外未插手,夏全打赢了束乾坤。还有,主公一刀斩了梁晋。”天骄看罢战报,回答她说,“倒是宋贤受了些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他嘱咐说,这点小伤就不必告诉玉泽了。”
“据称郑孝等人也已从泰安驰赴沂蒙……”闻因点头,续问。
“郑孝他不战而退,不足为虑。”徐辕看闻因这么关心,而本该关心的吟儿却大门不出,当然觉得颇为奇怪。
也罢,天骄他是不懂的,不懂闻因女儿家的心思,更不懂吟儿会偷偷去套闻因的话、去套阑珊的话、去套邪后的话。
话说回来有件事情还真意外,这几天天气反复,竟连身子骨很硬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