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果然、甚至需要邵鸿渊以上,岳离……
天尊岳离,他的武功,高手堂内,除却神秘战狼难测,唯有地魔封寒堪敌。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北疆,从不曾与南宋江湖接触过,甚至金国武林,能与他深交者也寥寥无几。不过,虽说诸将大多没见过他,亦能从黄掴描述过的几次会面中得知些岳离的性情,黄掴说他平时宁静淡泊,每逢献策,见解独树一帜,武斗之时,凌厉当仁不让,是难得的能文能武。而凌大杰、尹若儒、徒禅勇、邵鸿渊等高手堂中人,虽个性不一、交情相异,谈起他来,个个都呈恭敬之色——更教轩辕明白,这是一个狠角色。
腊月十九清晨,打退那原企图给金军最后一击的吴越之后,岳离便成功救下了绝境之内的轩辕九烨,合兵之后,另几路与林阡鏖战的兵马亦陆续突围,包括凌大杰、束乾坤、尹若儒、徒禅勇等人。转危为安的此刻,轩辕一边应岳离之邀对弈,一边与他同候黄掴脱险。
果不其然,岳离与描述中一样,深浓眉眼,方脸厚唇,颜色慈祥,风韵雍容,无上武功毫不外露。但与凌大杰的优柔、尹若儒的邪幽不同,单从身形说,他比他俩高大威武,再从举止看,明显多了几许阅历。
在岳离身上,沉淀了惊人的沙场烽烟,以至于一袭青衫,于熠熠战甲丛中,亦能令人了然,他才是统军主帅,凭这不怒而威,凭这气度天成,当然还凭区区一面不可能了解的所有内涵——就像林阡,这么多年,他每时每刻都在颠覆着轩辕的认知。
轩辕行棋之时,竟又思及林阡,心不在焉至此,连输岳离七八局,竟一时都不自知。
“毒蛇轩辕,可知这一局里,你最错的一着?”岳离忽然问他,他失神了良久,才缓过神,回看棋局,一时无言。
“潍青二州,沂蒙泗水,鲁中穆陵,直至泰安,尽管也是屡战屡败,你们的表现却都可圈可点,即便铁桶封锁被吴越打破,很快你们又将他困在了崮山。”岳离语带赞许。
“可惜崮山之战,仍被林阡逆转。”轩辕这才懂得,岳离原是在论战。
“那不是你们弱,而是对手太强。”岳离摇头,“直到那时,你们都未曾辜负王爷。可惜,接下来的这一着,你们真是大错特错。”
轩辕面色一滞:“天尊所说,是冯张庄……”
“寒彻之毒在我方手上,几十年来,宋军一向忌惮。若在交涉之时,我方将寒毒作为威慑、加以恫吓,宋军之受迫立竿见影,最终必当会低头让步、遂你我之愿从泰安撤军……”岳离点头,面不改色,语气中却极尽痛心,“看不见的危险才最危险,能虚晃没必要真正施展。然而你与黄掴阿鲁答,却偏偏择选了最下乘之策——竟同意邵鸿渊将毒真的放了出来。这一放,无异于饮鸩止渴,赢了一时,输了全局。”
束乾坤在一边旁听,心念一动,原来岳离并不赞成放毒。岳离的看法,自然要比他们全面,且深邃,经历更多,站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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