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说就和杨妙真打了起来。杨鞍在旁颓废不言不语,而杨妙真则一心护着兄长横枪守在左右,裴渊率人最先过去阻拦,也命人四处找寻林阡国安用。
杨妙真心里最是有气,心想哥哥好不容易回头是岸低声下气,你们也不该这样得寸进尺咄咄逼人,而调军岭一众兵将,有居心叵测另怀目的的,却也有真恨他杨鞍入骨不共戴天睚眦尽裂之人。一时间双方都互不相让缠斗不休杀气腾腾,等到林阡国安用回来事件才罢休。国安用把对面那帮人堵回去的时候,妙真和杨鞍的几个亲信都委屈地站在林阡身边,妙真更是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
尔后,双方僵持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国安用军中人多势众,却因为国安用和裴渊都原谅了杨鞍而没有立即发难;而杨鞍方虽只有一行数人,但因为倚靠林阡,而以一敌万。
当前山东之战并未停止、梁宿星还在调军岭附近,这内在矛盾当然不能牵连太广,国安用立即嘱托裴渊“军营一切照旧”,并只留下近百个异常激进的在帅帐附近停留讨公道,林阡极为欣赏他之处事,这当儿,自也不可能轻易调动刘全、展徽、新屿和宋贤,本来,他们到这里也未必有用,甚至还会意气用事乱上添乱。
叹只叹,矛盾也许不会加深,但却一定在转化,在传递,腊月廿八到现在,不过区区三个月,主角和事件全都换了,每个人的作用也在换……
就像谈孟亭的作用,也是一样——
林阡之所以处变不惊,其实是携策于心不动声色,早在闻知闹事的第一刻,他便已差人去告知徐辕,“将谈寨主带来调军岭。”
当初徐辕遣亲信把谈孟亭从青州找到护送入泰安,是为了让谈孟亭对杨鞍劝说回归,只不过后来无需他老人家出马了;而如今,谈孟亭的作用俨然可以就势反转——他可以帮杨鞍来说服国安用的属下们接受回归!
一个时辰,也该到了。
“天骄。”“徐大侠。”终于,激进者稍事平息,纷纷退开一条道来,“寨主?!”“是寨主……”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发现,眼下这个由徐辕扶进来的老人,竟然是旧时的大当家。为何竟白发苍苍。
实则,营帐边上,那个颓废不堪的中年人,也不像当年他们雄姿英发的二当家了。
山东义军,何故竟成了如今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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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黄掴阿鲁答招安,只有我一个人动摇,弟兄们都坚守住了,打得那么好,几年都没教他们得逞……后来胜南和宋贤都回来了,和新屿、二祖、安用、鞍儿一起,在沂蒙、青州、潍州和泰安,一场接一场地赢……”谈孟亭老泪纵横地叙说,杨鞍绝望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微光,好像认识他,好像知道这些事。
“可是后来,黄掴阿鲁答他太阴毒,他离间分化,他把二祖和鞍儿分化了,把胜南和鞍儿离间了,他还想分化鞍儿和安用,他只差没分化新屿和胜南了……”谈孟亭说时,人群中总是有人动容。杨鞍神智倏清,定定望着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谈孟亭言简意赅,就是山东之战的真相:“我一直想,弟兄们都扛得住死一样的打击,那就没什么扛不住了,所以我隐居青州,一是忏悔,二是全心相信……我却忘了,弟兄们自己会以矛攻盾,最尖锐的矛,最坚实的盾,两败俱伤……黄掴阿鲁答,真是险恶啊。”
他说时不住咳嗽,借以掩饰泪花,众弟兄原有恨他的,如今已说不出对他这个人是什么心情,只是看到他眼里折射出的自己和彼此时,悔恨者、动容者、唏嘘者众——他们同样完成不了他不能完成的,比他多走了无数弯路到最后仍在水火,明明可以有出口却仍固执地停在水火!
“我那时候真是害怕啊,怕这分裂无止境,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