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禧二年春夏,南宋战乱迭起,不仅北边境关系紧张,西边境的雅州蛮亦屡生祸端。
卢山后峡,官员被雅州蛮擒去,不到一月,前峡亦被付之一炬。南宋官军初还不以为意,久矣竟束手无策,眼看蛮人下一步便要攻取碉门寨,战况凶急,羽檄飞驰。
换往常,如此简单的战事都不必李云飞挂帅,官军里周吴郑王四位武将便能出马拿下,奈何吴曦都统恰巧正于蜀川官场大肆肃清,军心不稳,难以救急,非得教风鸣涧亲自出兵相援——义军所驻屯的短刀谷,也算天骄徐辕从吴曦手里抢下的最后一方净土。
风鸣涧原以为这样也好,至少可以甩开那个烦死人的拖着鼻涕的熊孩子五加皮、过几天他风鸣涧最喜欢的陷阵杀敌小日子,不料五加皮哭着跪着拖着他双腿就差没把鼻涕搽他战甲上了,硬是喊啊嚷啊“爹爹带我去啊”,风鸣涧再不走就贻误启程了,不得已把五加皮往咯吱窝一夹、带了出去:“臭小子,正好把你扔在那荒郊野地!”一路黑脸凶神恶煞,无效,五加皮死活都要跟过去。
天骄亲自送他出征,早已于前路牵马等候:“四师兄,早日凯旋。”
“若非吴曦胡作非为,官军不至于战斗力低下,他倒好,还想在短刀谷里也搞肃清,我走了,天骄可就少了个得力干将。”风鸣涧一边抱怨,一边忧心,一边自吹。
“放心,不会让他插手。”天骄的神情、语气,总能让风鸣涧觉得舒心,多少年来,义军都一直处于他的庇护之下。
早先风鸣涧收拾五加皮时、误打误撞发现了快溜桥附近的细作交流,但徐辕闻讯后嘱咐相关人等不可太过声张,以免打草惊蛇。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人彻查奸细都奉行着“悄然开展、耐心寻觅、严谨部署”策略。如军师荀为所说,为了短刀谷所有人的安全,悄然和耐性是最重要的,太过心急只会适得其反。
“这荀为真是有先见之明了,这不,撞上吴曦想搞肃清,险些被他顺着杆儿往上爬,主动权哪可能还像现在这样在我们自己手上。”风鸣涧赞这位昔年苏降雪麾下谋士。
“是啊,现下一切初有眉目。”徐辕点头。嘉泰年间控弦庄那几条漏网之鱼,目前已确定的便有三条,最大的那第四条呼之欲出,此外还很可能牵连出周边巨大的联络网。徐辕本就是细作出身,知道怎么控制火候,何时收网有讲究;逮捕时也显然是以秘密擒杀、同一时间分而击破为上。
而这几条大鱼小鱼,除了死亡谷外,大多都早在宋恒驻地扎根,昔年也正是他们害得宋恒错过山东之战……此番徐辕借情事之故把宋恒调出去,以代他接管的名义顺理成章接手,正是为了深入其间探寻,神不知鬼不觉。
“嘿嘿,谁能想到,咱们天骄本身是细作头子。”风鸣涧笑,“不过,着实辛苦,就算官场,现在见到的局面已经是你干涉过之后的了,可想而知,若无你三番四次保人,吴曦那帮人作妖更甚。”边走边问,“对了,曹将军呢,感觉很久没见他。”风鸣涧不知曹玄是自己人,但觉得曹玄为人理智、或可劝导吴曦停手。
“自顾不暇,接受调查。”徐辕面露难色,风鸣涧停下惊呆,半天才“啊?”出来一声。
曹玄确实是可以按住吴曦脉搏的人,但这件事上,偏偏不可以,因他本身不清白。“陇右之战,他作为吴曦的内奸潜入苏慕梓军中时,”徐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前半句,不过后半句倒是真的,“曾经有越界之举、与楚风流多次私通款曲,被苏慕梓捅破后没有反驳、直接默认了。当时当地很多人见,终究纸里包不住火。”
“难怪苏慕浛那丫头,最近跟没了魂似的到处瞎晃。天骄你可忙了,一手顶着这天啊。”风鸣涧叹,“然而,当时曹将军既然是内奸,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