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襄这些夜里连续发汗,她的记忆让她紧张、恶心、恐惧。
她没有想起太多, 但去年十月的那一天, 她已经想起来了。
她接到母亲的电话, 说她晚些时候会过来跟她碰头, 顾襄让酒店多预留一个房间。
那天焦忞神神秘秘, 电话里语气兴奋,只说跟朋友有事忙, 让她明天腾出时间。
这回度假焦忞也来了, 他在国外有很多朋友和同学,那些天他一直忙着赶场聚会。
顾襄无所谓地应下,她是出国度假兼给自己集训, 多的是时间。
她那晚睡得很早,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了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她睁眼的瞬间,一具黑影压了下来。
***
顾襄已经退到墙角,她与焦忞保持着距离。
焦忞滚了滚喉咙, “那天我喝醉了,是喝醉了。”
顾襄并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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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焦忞与朋友聚会,他们买回一堆东西,在海滩上布置了一下午场地, 天气预报那晚有大风, 他们的东西也没备齐, 打算把行动推迟到第二日, 几人将场地固定好,拿布遮住精心制作的灯牌。
朋友们提前祝福他明天即将告别单身,他幻想着明天的场景,酒一杯接一杯的灌,喝得醉醺醺之后返回酒店。
他拿出酒店的房卡,打开了一扇门,踉踉跄跄走进去,觉得格局不太对,但他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他霎时忘记了一切。
他的血液上涌,激动地颤抖,他幻想过无数次和她在一起的场景,这一刻仿佛已经照进现实。
他走了过去,看见她睁开眼,他已经表白成功,她已经属于他。
他捧住她的脸,他感觉到她挣扎地厉害,他用力扯下她的睡衣,睡衣上的装饰纽扣被扯断。
接着他被咬了一大口,头被台灯狠狠砸了一下。
顾襄逃下床,他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去抱她:“我不是故意的,香香,我喜欢你,我喝多了。”
顾襄哆嗦着大骂:“你变态!”
焦忞根本听不清她的骂,他急于向她表白,顾襄不敢置信地说:“你变态,你疯了……我跟你不可能,你放开我!”
她又踢又咬,终于挣扎开,逃出了大门,焦忞赶紧去追,跑到酒店门口,他就撞见了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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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阴沉沉,楼道里更加昏暗。
焦忞小心翼翼道:“我准备第二天向你表白,我布置了一个很漂亮的场地。我真的喝多了,那张房卡能开你的门,酒店后来承担了责任。我不是有意的,香香……”
“……那个场地,我看到了。”顾襄冷静地说。
焦忞一愣:“那你……”
“你知道我的感觉吗?”
焦忞手脚灌铅,心下沉,他想说,别说了,但顾襄已经开口。
“焦忞,我认识你的时候,我十二三岁,你快要二十三岁,我刚摘掉红领巾,在我的意识里,我还是一个小孩,你对我来说是一个成年人。我把你当成朋友,也当成一个长辈。”
焦忞像听了一个笑话,“长辈?你把我当长辈?”
顾襄自顾自地说:“我把你当长辈,所以,我对你的想法和行为,感到恶心和恐惧。”
焦忞不想再听:“够了!”他怒目圆睁,“这就是你对我的感觉?!这就是你要说的?!”
“是,这就是我的感觉。”
焦忞一脚踹上墙,墙上的石灰扑簌掉落,顾襄后退,手按着墙壁。